不可能!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替代的了她,腾蛇皇族只剩下她一个人,不会有人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绝、不、会、有、人,能够取代她的!龙婳婳眼底如炼狱般布满阴森,那一张天真的面容被撕裂,就像一条美人蛇般粹满毒液。
“是吗?那也总好过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籽月的心,因为她——早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你这一辈子就连一个代替品都成为不了!”
龙婳婳嘲弄地睨了他一眼,便带着一连串银铃般的得意笑容转身离开。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胡莱到底是一个男人,要让他动真格跟一个女人大骂起来,他是绝逼做不出来的,可是他是真心讨厌她这种女人,明着总是对着侯爷装作天真无邪,实际上却自私又狠毒的女人。
一想到她将城中的平民百姓驱赶出城,凭他们在城外自生自灭,他便一肚子气,之前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们回到运河下水道中偷渡点用水,如今侯爷一回来了,他哪里还敢私下作弊啊。
他倒是想跟侯爷好好汇报一下他不在城主府内发生的事情,可是那个女人就像一块甩不掉的跟屁虫一样,随时跟进跟去,让他根本找不到机会替他们申诉。
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该怎么生存啊!真是作孽啊!
一路急奔,掠起一路的风沙尘暴,青衣侯赶到野牦牛聚拢之地之时,他却一改之前的雷霆急切之势,而是在在红褐色的沙岩高坡之上,遥遥地注视着前方那一怒所在的猩臭屠场。
他映着薄薄日照,狭长冰冷的眸子俯视朝下,看着虞子婴为了救舞乐,独力夺剑战野牦牛,一拼得势而获胜,最终脱力颓然倒地之时,铁灰眸瞳几度幽暗深邃流转,薄刃的双唇抿紧成一条直线,连呼吸都喷撒着冰渣子,在确定她并任何危险时,便有了抵触,再也不愿意再靠近了。
虞子婴哐档一声,放下那柄沉重的大剑,脸上的血色才渐渐恢复,她感觉手脚有了些力气,正想去看看被摔甩出去的舞乐,却突然感受到一道熟悉冰度的视线。
她浑身一僵,缓慢地站了起来,双眸凝缩几瞬,倏地扭头,便看到了遥山之上那抹永隽立于萧萧风中,如雪峰冰铸而成的修长身影。
青衣侯在看到她回头那一瞬,呼吸滞缓了一瞬,他以为隔着这么远,凭虞子婴的眼力根本不可能看清楚他是谁。
然而她一直盯着他这边,那双他闭眼亦能描摹而出的黑瞳,一眨不眨凝视着,不得不让他猜想,她是否已经认出他来了。
虞子婴的确看清楚了青衣侯,她微微一怔,他怎么会在那里?
怒走近便捡起他的大剑,然后顺着虞子婴的视线看去,在看到山上那冰冷而遥远的身影时,他眯了眯眼睛,语气带了些诡异:“你认识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温热的嘴唇挨在她耳畔,轻笑地问道。
虞子婴伸臂推开了他,面无表情地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你也认识他不是吗?”
怒似接受了她的话话,眼神扫视着她全身上下:“这一身倒不像是贵族,难道是贪婪之城的贫民?不过,啧啧,倒是意外长得不像贫民的类型呢?”
怒说完,突地伸臂不容虞子婴有所反应,便熊抱住了她,感受他那如钢梏的双臂圈住了她一身肉绵挤压的感觉,他挑了挑眉,竟意外不觉得讨厌呢。
这时,怒感受到远方一直岿然不动如山的青衣侯竟冰泠泠地盯着他,那目光竟还带着一种隐匿的杀意。
“咦?”怒一怔,他回视青衣侯之时,却不见他有任何举动,已翩然若鸿冷然离去了。
而虞子婴自知挣脱不了怒的举动,便也懒得反抗了,她一直盯着青衣侯离去的方向,张了张嘴唇,蓦地心中一刺,亦不知道那种难受的感觉是谁的?
——
“喂,你倒是管一管我啊,我的腿好像断了——”
刚才被撞击得晕厥过去一瞬间的舞乐醒来,只觉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在痛,就像散架了一样,可他并没有查看伤势,而是第一时间去寻找虞子婴的下落,但见虞子婴好好地活着,便觉松了一口气,但又看到她竟跟那个变态抱在一起,便是又慌又气又气,心中像是调料盘打翻,五味杂阵,于是便撑起身子,朝着她那方怒喊道。
虞子婴收回视线,但怒好像也在思考事情,便蹲下身子从他怀中滑下,冷着脸转身朝着舞乐走去,她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腿,判断道:“骨头没有断,只是扭到了。”
舞乐看虞子婴从刚才开始神色便有些不对劲,好像在烦恼,或苦恼着什么事情一样,根本没有将心思关注在他的身上,他根本不知道青衣侯来过,只想到刚才她跟怒两人亲密抱在一起,只觉满腹不是滋味儿,便故意皱起眉头,抱腿哎哟地直叫唤。
“痛痛,一定是断了,是断了啦,我是妖医,你懂还是我懂啊!”
虞子婴被他烦得受不了,直接一掌拍了过去,舞乐被打得一怔后,接着,那张明媚娇艳的面容顿时黯然失色,一脸委屈得快要哭的模样,亮晶晶的泪珠在他眼眶内滚动,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咬着唇瓣泪眼婆娑地盯着虞子婴。
虞子婴眉毛一抖,他怎么……好像要哭了?
“你,你打我——”
他哽咽着声音,可怜兮兮地控诉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虞子婴表示若他再胡搅蛮缠,她一定立马转身走人。
“背我,不对,是抱我!”舞乐这次倒是干脆,她话音刚落,他立即便补上。
虞子婴视线瞄了一眼他伤受的小腿,便直接将他公主抱一样抱起,凭她的腕力抱着舞乐也不觉得有多重,但舞乐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还真抱啊,看不出她乃女汉子是也!
“啊勒,刚才小妹妹好像也打了我吧,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待遇竟这么的不同呢?”
怒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虞子婴背后,他高大的身子像一只猫科动物,懒懒地将坚毅的下巴压在虞子婴肩肉上,笑眯眯地问着虞子婴,但一双浓稠着阴郁的眼睛却不善而漫不经心地盯着舞乐。
那像注视着一具死物的眼神,令舞乐一凉,只觉手脚都顷刻间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他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他咬了咬舌头,利用痛意来抵抗怒施展的压力,看到虞子婴那不反抗被调戏的态度,他发现很难忍得下这口气:“他是谁啊?你怎么不躲!”
虞子婴哪里是不躲,而是根本不敢躲开,他利用自身强大的霸道气息已经锁定了她周身,若她胆敢移动一下,估计下一秒她跟他两人直接就跟地上那一堆肉碎的牦牛作伴,一起给大地供献一份养份去了。
“闭嘴!”虞子婴瞥了一眼舞乐,眸露警示。
被舞乐一窒,表示若刚才只是想博取同情假哭,现在倒是真心想哭了,妹纸为毛总是凶他一个人呢?
明明是那个男人的错啊!
“我是谁?呵~那你呢,自称妖医,莫非你就是那个江湖人说的,性别亦男亦女,女则媚俗,男则妖艳的那位俗媚妖医?”
看他那一脸擦伤与狼狈,怒嘴角挂着悠闲而亲和的笑容,但那翘起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像嘲笑呢?
“你——!”舞乐气结,他妖媚大眼一转,便抱着虞子婴的手臂,娇滴滴地冷哼道:“本妖医的大名可不怕别人知道,但你却是一个不敢报出名号的变态!”
一说完,他便感到一股渗骨的寒意,他不由得想到这人刚才做的那些“无聊”事情,不由得抖了抖,迅速朝着妹纸柔软又充满安全感的胸前偎去。
求庇护哇!
可惜,妹纸的身形再宽也根本遮不住他即使纤瘦却比她高长许多的身子。
“变态?呵呵——”他眼底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但下一瞬间便毫无预警地出手。
舞乐惊呆了,只觉呼呼冷风刮得他皮肤生痛,但是就在他即将窒息那一刻,虞子婴出手了,她迅速矮身一低,将舞乐推开,伸出一拳与他相击,只闻咔嚓响起一道令人牙酸的清脆响声。
虞子婴揽着舞乐疾步倒退几步,而舞乐乍然回神,低眸看到虞子婴那无力垂落的手臂,则蓦地红了眼睛。
“混蛋!你干嘛欺负她一个女孩子!”
舞乐咬紧红唇,一双媚眼瞪圆,里面盛满恶狠狠的杀意,正准备出手时,却被虞子婴倏地抓住了手。
“没事,只是脱臼了,他并没有出全力。”虞子婴按住那掉脱落的手臂,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就迅速接上了。
“可是——”
看她竟如此轻松地接爻上手臂,怒眼底闪烁着欢愉与惊喜:“果然有趣,哈哈哈哈——小妹妹,虽然你人也很有趣,但那一身怪力好像更有趣呢~要不我们来玩一玩。”
“谁要跟你这个变态玩啊!”舞乐注视着虞子婴那张冰冷的脸,心中一阵阵地难受,不由得想到以前他一受伤便是会痛得大叫,想让别人来心疼他让人来哄着他,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看起来比他小很多,那具柔软的女性躯体怎么能够承受那么多的痛意而面不改色。
“不玩吗?若你们愿意玩或许能够按照你们的方式来,如果不玩……那么我就会按照我要的方式来跟你们玩哦~”怒笑得一脸无辜地摊手。
“这有什么不同!”舞乐真想一口毒粉撒死他,可是凭怒的本事,他估计还没有靠近他,便被他捏死了,毕竟他擅长精攻的是医术,并不是西域的毒术啊。
怒想了想,正色道:“当然有,一个是邀请,一个是——被迫邀请啊。”
怒微微弯下身子,视线与虞子婴平视相对,他对着她笑得一脸亲切,就像青梅竹马的邻家大哥哥一样成熟而温柔,看着那一张脸一点也不会产生令人厌恶的情绪。
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充满了浓稠血色,那里面的危险程度足以令人寒毛竖立,全身颤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