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门口的丫鬟见茭娘突然带人来了,顿时愣住,还不等上前茭娘就一把推开丫鬟推门而入。丫鬟被推开才大叫了声:“太太,苏奶奶来了。”
段太太听说茭娘往知府衙门里来,只是命人去拦,自己还在屋里,继续看着几个妾做活。一个妾的手稍微慢了点,段太太已经一巴掌打在这妾手上:“你在这做什么?难道是心里不服?”妾哪敢说个不字,只加快了点。
段太太看着这几个妾,更加看不顺眼,猛然门帘一掀,茭娘走进屋里,段太太还当自己眼花,坐起身来,茭娘只一扫就晓得这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冷哼了一声就对段太太道:“多承段太太好情,特地赐个丫鬟过来。只是我们家里俸少屋少,没有这么个地方放人,还请段太太把人收回去。”
这边的丫鬟已经跑进来,对段太太道:“太太,我们没有拦的住。”真是一个个不像话,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这个时候段太太也不能当着茭娘的面骂丫鬟,面上已经堆起笑:“这是老爷的吩咐,我不过是照吩咐办事,苏奶奶,你还是去和我们老爷说吧。”
段太太以为茭娘不敢去寻段知府,谁知茭娘已经坐下:“好啊,就请把段知府请出来,我就想问问,这什么都不说,就把一个丫鬟送到我家,口口声声说要让这丫鬟替我家生儿子。我这做主母的还没发话,他那做主人的也没点头,就做这样的事。段太太,传出去,你也不怕笑话。”
茭娘话里的浓浓讽刺让段太太更坐不住,站起身来对着茭娘:“苏奶奶,我不说年岁比你大了几十岁,这朝廷的诰命,我也比你早拿,你就这么一口一个的笑话,还闯进来,难道你不怕……”
“我怕什么?”茭娘也站起身,毫不示弱地看着段太太:“我又没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更没有像段太太一样,见到别人家没有妾就不喜欢,非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偏要把丫鬟送到别人家里。也不怕别人家里会不会闹起来,这会儿段太太你,倒要问我怕不怕。段太太都不怕遭报应了,我怎么会怕?”
段太太年轻时候,虽然跟着段知府也苦过几年,但很快段知府就考上举人,中了进士,她离这些市井俗语已经久了,这会儿见茭娘摆出市井妇人的态度,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气的脸也白了:“我们老爷关心属官,想着你们家没有儿子终究不好,这才让我挑个丫鬟过来,这会儿,你倒说我要遭报应,你小小年纪,也不怕,不怕……”
段太太还在想后面要怎么骂茭娘,茭娘已经冷笑:“段太太口口声声说是段知府说的,那就把段知府请出来,我当面问问他。再者说了,这上官们,也没有操心这个的。”段太太一张脸更白。
茭娘口口声声要请段知府,丫鬟们已经把信儿报给段知府,段知府想着不过是女人跑来闹,自有太太出面,自然不会当做一回事,还在那和师爷说话。还没说上几句,又有小厮跑来:“老爷,老爷,这苏奶奶,口齿十分厉害,太太说不过她,快要晕过去了。”
师爷有些担忧地劝段知府:“东翁,要照学生看来,您还是去瞧瞧,免得太太真被气出一个好歹来,再说了,这苏奶奶,既然被人说是个悍妇,太太这样的人,哪能骂的锅她?”
“女人,女人!”段知府哼了两声就对师爷道:“你去前面,把苏通判叫起来,就说他家奶奶来了,让他把他家奶奶带走。”
师爷应是,急忙往前面去,段知府也没有心思再看画,竖起耳朵想听听上房内的动静。
段太太被茭娘几句话气的往后一坐,几个妾急忙上来捶背的捶背,倒水的倒水。茭娘见段太太这样做派,也坐下缓缓地道:“段太太你,安安生生地享这些妾的服侍就完了,何必非要看别人家恩爱,就想把别人家的恩爱日子给搅了?”
段太太刚缓过来,又差点背过气去,茭娘见段太太这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站起身道:“既然段太太口口声声说这是段知府的命令,段知府既然还没来,那我也就去寻段知府去。”说着茭娘对刘三嫂使个眼色,刘三嫂推着丫鬟就要跟着茭娘一起出外。
段太太没想到茭娘如此干脆老辣,急忙推开妾们,对茭娘道:“你可知道,得罪了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