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娘哦了一声看向同知太太,同知太太凑近茭娘正要说话,就有人报周奶奶来了,同知太太急忙让人快请。在等待周奶奶过程中,同知太太又对茭娘道:“这头上一盆火,脚底使绊子的人,太多了。”
茭娘还没来得及回答,周奶奶就走进来,三人彼此行礼称呼后各自坐下,周奶奶瞧着似乎有些心事,只在那喝茶吃点心,偶尔插一句话。同知太太和茭娘彼此看了眼,同知太太就笑了:“周奶奶这好几日没见,今儿来了,怎么又只在这喝茶,不大爱说话,难道是嫌我招待不周?”
周奶奶急忙摆手:“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只是……”周奶奶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却只望着茭娘,同知太太哦了一声就道:“可是和苏奶奶有关?周奶奶,你就说罢,你放心,这屋里服侍的人,都是我的心腹,谁也不敢说出一个字去。”
周奶奶更加慌张了,站起身又坐下,面上神色越发不安,茭娘笑了:“周奶奶,你我认得也不是只有今天,难道还不晓得我的脾气,这会儿支支吾吾的,岂不急死我了?”周奶奶端起茶杯想喝口茶掩饰不安,听了这话又把茶杯放下,对茭娘道:“其实,我是想去通判衙门寻你的,谁知没寻到,又听到你来到这,索性就来同知衙门来。苏奶奶,这些话,按说我不该说,可你平常对我很好,我也晓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同知太太的眉皱的比茭娘还紧,接着同知太太就抬起手:“周奶奶,罢了,你可是想说,外面有人说苏奶奶不大好的话,还说苏通判十分惧内?”周奶奶的嘴巴张了张,接着就对同知太太道:“这个,你们怎么晓得?”
同知太太噗嗤笑出声,接着安抚周奶奶:“你也不用这样慌张,更不用害怕,不过一点小事。”虽然同知太太这样说,可周奶奶还是一脸快要哭出来的神情:“话是这样说,可是我听说,若是上官厌恶了,会连累苏通判的前程。”
说着周奶奶转向茭娘,一脸诚恳:“苏奶奶,我晓得你口直心快,又有主见,比不得我,可是这……”茭娘已经笑着打断周奶奶的话:“多谢你来提醒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茭娘这话让周奶奶放心下来,对着茭娘微笑:“就知道苏奶奶是个有主意的,这外头……”
“外人的话就让他们说去,世人的嘴,难道还能堵上不成?”茭娘轻描淡写,周奶奶总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意思,但既然来过,说过,也就够了,也算是没有辜负段太太在自己面前旁敲侧击,示意自己来劝劝茭娘的好意。
当然,对周奶奶来说,更重要的是,没有得罪了茭娘,也没得罪了段太太,这才是最好不过的事。周奶奶又和她们说几句闲话,也就告辞。同知太太和茭娘送她出去,等转身时候,同知太太才叹气:“这段太太啊,说起来,这拉拢人心,还是很有手段的。”
“和李太太不一样,李太太是让人如沐春风,你不自觉就要喜欢她。段太太呢,是表示,我是道理,我说的你们都要听,我是最贤良淑德的,就看不得你们不贤良淑德。”茭娘的话里不无讽刺。同知太太已经笑着伸手去捏下茭娘的脸:“这张嘴,果然好利口,难怪有人喜欢有人怨呢。”
这怨的人是谁,茭娘自然知道,只微微一笑:“随便了,不过是流官,这里几年,哪里几年,就算他们在背后编排我十分悍妒,是个恶媳妇,自己生不出儿子也不许丈夫纳妾,也不过就是这么几年的工夫,不愿意和我来往的,我也不愿意和他们多交往。”
同知太太摇头微笑,茭娘也就和她又说几句,告辞回家。周奶奶已经来到知府衙门,把和茭娘的对话都老老实实告诉段太太,段太太听完仔细在那琢磨。周奶奶一张脸都涨的通红:“太太,我晓得你是好意,可是苏奶奶也是个好人,这不愿纳妾,也是……”
段太太伸出手阻止周奶奶:“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说要苏奶奶给苏通判纳妾,只是听说苏通判没有儿子,想着这女人没有儿子傍身,日子还不晓得有多苦,因此这才叹息了几句,晓得你和苏奶奶好,谁知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