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感觉很奇妙,也可划分为冰火两极。
若是浅尝辄止,喝的微醉,那么就会体验到飘飘欲仙的感觉,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令人喜悦的癫狂,仿佛无所不能。
借酒浇愁除外,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但若是过量,除了各种不良反应跟超常规举止,次日,还会有头疼加精神不振的后遗症。
危险之极。
傅迷薇曾发誓不会再喝醉,但是上回因卫斯闲,这回因任惊鸿,她到底是没有自控住。
半夜醒来吐了一阵,又喝了水,感觉好得多了,像是卧在云端,有什么暖暖地盖在身上,她呼呼睡了过去。
直到她想要翻个身。
“噗通”一声,瞬间从云端掉在地上。
这反差太大,让她保持着跌落的姿势,动也不能动。
半晌才有所反应,挣扎着想打个滚,然而刚一动,头像是碰在哪里,幸好不算硬。
身体的反应早于意识,傅迷薇眼睛还未睁开,试探着摸头,皱眉呻/吟。
前面的人已被那一声响动惊醒。
周予明一震,蓦地睁开眼睛。玻璃窗前映着深蓝色的晨曦,不远处绿水青山,有雾气缭绕,这时侯阳光还未升起,却显然已是清晨。
他瞬间有些疑惑自己身在何处,低头看看,才蓦然醒悟过来。
与此同时耳旁传来低而略带沙哑的呢喃:“这、是什么地方啊……”
周予明回头,正好看到傅迷薇从车座下探出头来,她手中抓着他的黑色外套,正眯着眼睛,懵头懵脑地四看。
他看着她傻傻的样子,想笑,却又忍住,只说:“怎么掉下去了?”
他伸手推开车门,想下去将她扶起来,怎料双腿一扭,居然有千斤重似的动不了。
毕竟是蜷了几个小时,稍微一动,难受的很,又麻又痒。
傅迷薇却愣愣地望着前座那人,喃喃唤:“周老师?”她疑惑地挠了挠眉心,这会儿总算看出自己是在车内,而前方那位,正是不折不扣的周大神。
傅迷薇惶恐而胆颤,想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形,但是像极恐怖片里的某一幕。
是恐怖片而非偶像剧。
“你没事儿吧?”自个动不了了,周予明却还回头观察傅迷薇,“没跌坏吧?”
傅迷薇“唔”了声,意义不明,扒着车座爬起来,露出半个头,披头散发而又气短心虚:“周老师,这是……这里……我……”
她猛然又发现自己手中的外套,因还没爬起来,膝盖的一角还压着那低调的大衣。
傅迷薇复吓了一跳:“这是……”急忙挪开,并且把大衣抽出来。
正在犹豫地打量,忽然察觉周予明微皱眉头沉默不语,于是问道:“周老师,你怎么了?”
周予明难受的很,暗中深呼吸:“没事……就是腿有些麻了。”
傅迷薇探身看了看,又看看外面的天色,依稀想到昨夜的断续场景。心凉半截:“周老师,您不会是……”在这里陪了她一个晚上吧?
周予明苦笑。
傅迷薇呆看他一秒,终于起身,推开车门下车,转到前方,把车门拉开。
周予明转头看她,他身上只着一件薄衫,脸上也带有惺忪之意,傅迷薇压下心底千言万语,半蹲下去:“别动啊,我给您揉揉。”
她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把周予明的腿握住,缓缓伸直了,她的手微微用力,慢慢抚过他的小腿到膝盖,像是按摩一样。
周予明本能地想制止:“不用……”
傅迷薇低着头:“我昨晚喝多了,是周老师去接我的吗?”
“啊……不过是小事。”周予明尽量让口吻放轻松,但是双腿乃至全身,逐渐下意识地绷紧。
“那、那您在这里守了我一夜?”
“嗯……我自己也想出来透透气儿……”
傅迷薇无言,清晨寒冷的气息围绕过来,让她忍不住打哆嗦,她自然知道昨晚必然更冷,但是他居然……把外套给了她穿……还弄得腿也麻了。
凭什么。
周予明看着蹲在身前的傅迷薇,他猜到此刻她的心情必然不会平静,他心里也是一样。
昨晚,起初他还在想,是不是要找个可靠的人,帮忙把傅迷薇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宾馆,可是……就算这样,她最后还是会知道是他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