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了,”这田氏言答间分明是思虑了一番。
“五岁,”张均枼这才看向她,问道:“那他平日里不黏着你吧。”
田氏直截了当的答:“不黏。”
“那就好,”张均枼示意她将孩子抱走,待田氏转身欲要朝屋外走去时,张均枼又冷冷道:“你身上那件朱色衣裳,以后不要穿了。”
田氏颇是怔怔,方才答:“是,民妇告退。”
南絮见田氏出了门去,便也同他们二人施了一礼,而后随茹氏出了去。
“娘娘如今喜着银朱色和枣色,你以后避讳着些。”
田氏听南絮告诫,唯唯诺诺应是,南絮偏首看了她一眼,往殿外方向走去,道:“随我来吧。”
“陛下今日不去上朝?”张均枼陡然想起此事。
朱佑樘悻悻道:“我病了,得休养几日。”
“病了?”张均枼不经意浅浅一笑,朱佑樘今日气色极好,哪像是生了病的人,分明是想偷懒罢了。
“枼儿,”朱佑樘轻唤了一声,正想自袖中取出什么来,却闻张瑜在门口一唤,便略是不耐烦的出去,蹙眉问道:“什么事?”
张瑜道:“礼部贾大人同内务府在乾清宫侯着,说有事请见。”
“朕不是说了,身子不适,需得在坤宁宫调养几日,你去回了他,有什么事过几日再议。”
“陛下,可贾大人说,是为小皇子取名一事。”
朱佑樘不假思索,只道:“取名字这事儿,朕都没急,他们急个什么!你去告诉他们,此事朕已同皇后商议了,不要来催促!”
“就这样,”朱佑樘拂袖转身,留下句“莫再来坏了朕的好心情”。
南絮安排好田氏住处,便回了东暖阁复命,张均枼见朱佑樘不在,便交代南絮,言道:“除了你们三个,把这坤宁宫上上下下所有都人内监都换一番。”
“是。”
南絮方才言毕,朱佑樘又进了来,南絮于是又同他行礼,礼毕后出门。
朱佑樘随意坐在床前,执起张均枼的手,笑得温润如玉,道:“枼儿,你可记得,我曾答应过你一件事。”
张均枼听言已猜测到是何事,但仍佯装不知,讪讪一笑,问道:“什么事?”
朱佑樘微微皱眉,“枼儿没有把我的话记在心上。”
“都说一孕傻三年,臣妾哪还记得陛下说过什么,”张均枼侃笑。
朱佑樘亦讪笑一声,收回手自袖中取出兵符,道:“枼儿,我曾说过,等你生下这个皇儿,我便将兵符赠与你,如今你为我诞下皇长子,我自要兑现承诺。”
张均枼并不言语,单只是凝着那兵符,心绪却早已乱了。
这可是兵符,握兵符者即掌天下兵权,这是天下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它就在眼前,她只要一抬手,便可以手握天下兵马大权。
可她终究是不好如此接过。
“战国时曾有如姬窃符救赵,陛下不怕臣妾起策反之心?”
“不怕,”朱佑樘见她似乎不愿收下,便兀自拉过她的手,将兵符置于她手中,道:“你若是爱我,便不会背叛我,你若是不爱我了,我即便坐拥天下,也毫无意义。”
张均枼垂眸望着兵符,久久才道:“若陛下封皇儿为储君,臣妾便暂代他保管,若陛下无意封他,臣妾便将这兵符交还给陛下。”
“那我便封他为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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