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叔没诚意,随随便便找几个庸脂俗粉就要进献给朕,你们回去告诉他,比不上皇后好看的,以后就莫要再往朕这儿送了。”
朱佑樘这番话果真是精明,这天下佳丽虽数不胜数,可又有几人敢自诩姿色甚于皇后。
“陛下……”
朱佑樘见左长史开口,忙打断,自言道:“你叫什么名字?”
左长史微微一愣,回道:“回陛下,属下樊良。”
“樊良?”朱佑樘点了点头,随即望向身前的女子,道:“你们回头代朕好好儿谢谢皇叔,他的左长史,朕收下了。”
“陛下……”
朱佑樘转过身,往书案走去,当即接话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樊良不必走。”
“是。”
樊良见那五个女子都出了去,终于不再多言,朱佑樘走至游泰跟前,顿了顿,道:“姑父,朕见你年迈,不忍你再多疲累,你不如回公主府,带俸闲居吧,日后就由樊良代你护卫乾清宫周全。”
游泰随即怔住,良久才反应过来,躬身作揖,道:“是,属下告退。”
“樊良,你也出去守着吧。”
“是。”
二人方才出了乾清宫不远,游泰趁着樊良不备,陡然拔刀向他挥去,厉目中分明满是杀意,樊良见势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趁着这躲避的空子抽出佩刀平举过头顶抵挡住。
游泰却是卯足了气力,樊良见势不妙,亦使力猛然扫腿朝他腹部踢去,游泰往后一仰,险些没站稳,他吃了苦头,泰然的将刀收回鞘里,与樊良仰面爽朗一笑,道:“年轻人果然好功夫!”
樊良挺直了腰板,双手抱拳,正气凛然的同他道:“游都尉,承让!”
言罢樊良便转身离去,游泰望着他的身影,心中颇有感慨,只怪隆庆胡闹,误了他大好前程,要不然,如今哪会有樊良这臭小子将他替了。
朱佑樘见游泰与樊良皆已走了,方才落笔在方才那奏本上添道:“王所拟诚未当者,朕志已定可,不劳尊虑也。惟叔亮之。”
末了,朱佑樘合上奏本,搁置一边,与张瑜道:“暂且收着,过些日子再送去。”
张瑜原本不解,细想了想,方才明白他的用意,应允道:“是。”
原来朱佑樘是想让奏本同那五个女子一同到达蕲州,那五个女子回程坐的是马车,速慢至极,可送奏本的是快马加鞭啊,定然不过五日便能送到。
“几时了?”
“酉时”,张瑜微微弓下身上,道:“陛下该去坤宁宫与皇后娘娘一同用膳了。”
朱佑樘微微颔首,而后步至殿门内停住脚,回首与殿内侍立的都人说道:“今日朕所言莫要传到皇后耳朵里去!”
“是,”都人齐齐垂首答。
张瑜忍不住讪笑,问道:“陛下,您方才所言句句,皆是夸赞娘娘,为何不能让娘娘知道?”
朱佑樘瞥了他一眼,随口道:“朕怕她骄傲。”
说起来朱佑樘真正怕的却是张均枼会记恨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