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好应了他,可就在谈一凤已挂上自己的木牌时,她却陡然觉得一阵不适。
谈一凤停住正挂着她那块木牌的手,站在扶梯上问她怎么了,她不曾理睬他,反而是一声不吭的往庵外跑去,谈一凤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顾张均枼的木牌已掉落在地,便跳下扶梯追了去。
“枼儿,你到底怎么了?”谈一凤绕至她身前,握紧她的手凝着她。
张均枼并未躲避,一直扫视着四周,“方才似乎有人唤我。”
谈一凤猛然一惊,果不其然,前头便是皇城的方向,怕不是朱佑樘寻了什么世外高人要将枼儿的灵唤去。
他执起她的手,极是认真的对她说道:“枼儿,你方才一直与我在一起,何人会唤你,你怕是听错了吧。”
“也许吧,”张均枼禁不住有几分失落,挣脱他的手,越过他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谈一凤这才暗暗长舒了一口气,转身便也跟了上去。
陈纯一这会儿从茗品茶楼急急忙忙的出来,往反方向走去却忽然停住步子,本能的回头,注视着张均枼的背影,颇是高深莫测的打量了一眼,随后才离去。
“枼儿,你想去哪儿玩,我明日下了早朝便带你去,”谈一凤看来似乎已安定了许多。
“我想去……”张均枼止步,想了许久,“我想去的地方,我也不知在哪儿,我只知道,那个地方有一棵菩提,有一座亭子,亭子里还有一把古琴,还有……还有一个……”
谈一凤听至此已知她说的是绛雪轩,便愈发不安,却见张均枼抱着头似乎头痛难忍,便急切的唤了她,“枼儿!”
张均枼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身着墨色衣服的男子坐在那菩提树庇荫下的亭子弹着古琴,却只记得那一瞬,她还未看清那男子的脸。
她努力想要记起,奈何只有头疼的份儿。
“枼儿,”谈一凤抓住她手腕强行拉下,“莫再想了。”
张均枼稍稍镇定了些,“谈大哥,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么?”谈一凤躲避她充满求知欲的目光,随口说了句。
张均枼察觉他像是吃味了,便展露笑颜凑在他身侧,娇俏一笑,“你是最重要的。”
谈一凤闻言欣喜,抬眼见了一人却是惶惶不已,毫无预兆的挡在张均枼身前,强装作镇定的神色,语道:“枼儿,我突然想起,今日要去鸿胪寺办些事情。”
张均枼反而面露喜色,调侃道:“何事竟比得上我重要?”
“是朝中的事。”
“朝中的事?”张均枼两眼像是发了光一般,“那我也想去听听。”
谈一凤皱起眉,愈渐不安,“你一个女人家要听这些做什么,怕是不方便吧。”
张均枼这便不悦,“凭什么女人便不能干预朝堂之事,武唐不也是女人,有些帝王的功绩也未必及得上她。”
“枼儿,”谈一凤伸手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这不是在家,这些话可说不得。”
张均枼掰开他的手,“我知道,男尊女卑。”
谈一凤讪笑:“你先去茗品茶楼小坐一会儿,我稍后办完事便过去找你。”
“嗯,你去吧,”张均枼示意他走,他却为她拢紧斗篷,又戴上帽子,柔声道:“你先走,别回头。”
张均枼未语,当即转身进了茶楼,谈一凤松了口气,这才回身朝前走去,唤了声,“让邑龄兄久等了。”
张邑龄一笑了之,望着茶楼的方向,“方才那是谁呀?”
谈一凤回首望了眼,“哦,那是舍妹。”
“舍妹?”张邑龄闻之侃笑,“你在张家住了十年,我可不曾听说,你家中还有一个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