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调转头就走了。
陈留长公主驳回了谢氏的请求?
王芷儿眼底闪过一丝冷芒,心想,果然,一计不成,再生二计?这一次,又拿什么作借口?
那九王爷,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在她威胁之下,救了王子钦回来,这才过不了几天,又把他给捉了进去?
见谢氏脸色苍白,王芷儿忙叫人扶了谢氏进去休息,想了想,唤了青桃过来,道:“给我备轿,我要去宪台!”
青桃吓了一跳:“小姐,您自个儿去宪台?”
王芷儿朝她望了一眼,那一眼夹杂着几分冷意,吓得她一缩头,她道:“你陪我去!”
青桃不敢多言,道:“奴婢这就去备轿。”
王芷儿道:“记着,别让人知道!”
隔不了一会儿,青桃过来,低声禀报:“小姐马车好了,在东边角门边。”
王芷儿点了点头,向门外走了去,想了一想,又道:“拿张爹爹的名贴来。”
名贴拿来之后,王芷儿想了一想,在贴上写了几句话,道:“走吧。”
王芷儿坐上马车走在大街之上,心底暗暗惊奇这京都城里的翻华与热闹,两边都是枇临而居的两层楼阁房,雕梁画栋,美不盛收,街面宽广严整,并有统一规划的地下排水系统,商铺琳琅满目,还时不时有金发碧眼的胡人穿行其间,更有身着胡服的女子当街骑马前呼后拥而过,当真是盛世皇朝。
宪台也称为提刑司,属刑部管辖,如同现代的最高检察院以及法院,修建的府衙并没有在闹市,在东城区较为僻静之处,想来也有讲究,怕是就是提拿犯人之时扰民,又担心处于闹市,犯人会借助地势人脉潜逃。
王芷儿这一辆青油马车在宪台的长甬道上停下,显得很是突勿,这地方,除了提犯人的,就是审犯人的,全幅武装的衙差就多,女人么,就比较稀罕了,隔了良久,才有那守着大门处的衙役犹豫上前相询:“此乃提刑重地,你们是哪家闺秀,来此作甚?”
王芷儿揭了帘子出来,微微地笑:“烦请小哥给九王爷传封信,就说外面有人找他。”
那小吏心底一突,刚想说九王爷不在,心底犯起了嘀咕,从来没有女人来过这里,看这女人的打扮,身上价值不菲,穿戴华丽,莫非是九王爷的风流帐吧?可九王爷这人喜怒无常的,今日刚刚捉拿了宰相大公子,便吩咐下来,什么人都不见……他脸上堆了笑意:“不知姑娘找九王爷什么事,可由我代为转告?”
王芷儿深吸一口气,把脸上憋出些红意来,手里绞了条帕子,羞羞答答,欲语还羞:“小哥,你传信便罢了,他见不见,便由得他罢。”
世上哪两种人最不好得罪,女人与小人……尤其不好得罪的,与上司有关系的‘美丽’女人。
小吏接了那信封,往宪台衙门走了去,相邻同事打招呼:“牧杉,什么人?”
牧杉回头望了王芷儿一眼,她垂了头,脸上红晕未清,羞羞答答欲语还羞地望了他一眼,他身上顿时起了层寒毛……哎呀喂,我又不是九王爷,不过是九王爷身边传信的,你别爱屋及乌好不好?……他回头对那同事挤眉弄眼道:“你还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人?”
那同事这才明白:“快去吧,快去吧,别让九王爷等急了。”
牧杉忙向后院走了去,边走边想,九王爷年纪不大,桃花可真多,也难怪,人家长了那么一张脸,人与人就是不同,咱还没娶媳妇呢。
李迥坐在书桌旁翻着本书,听见外边有人敲门,便冷声道:“不是吩咐了,谁都不见么?”
牧杉小心谨慎:“王爷,是一封信。”
李迥道:“什么信?”
牧杉十分为难:“王爷,您看了就明白了。”
他是李迥身边的侍卫,从小便跟在身边的,因李迥执掌刑部衙门,他便做了宪台一个小小的领班,替李迥打探消息,自是有李迥深一层的意思在里边的。
等了半晌,李迥才答:“送进来吧。”
牧杉把信递到李迥的手上,转身走了出去,李迥见他脸色暧昧,倒有些奇怪,挥手道:“出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封信打开,这看了一眼,倏地站起身来,从牙缝里逼出些声音来:“来的是什么人?”
牧杉听那声音有些不对头,道:“是一名年轻的女子,马车上没有家徽。”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殿下,殿下,您这是……?”
李迥咬牙切齿,额头青筋冒出,两手一撕,把那封信撕成几片,未了却沉静下来,额头青筋也平了,还笑了笑,极其温柔,“好好儿请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