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来听听,她是不是真的饿了。”晏暮青蹲下来,耳朵贴在她肚子上。
还没有胎动,什么也听不出来,可是,
tang他却煞有介事,夸张得不行,“哟,真的饿了!她在叫我呢,爸爸,爸爸,快给我拿牛奶来!你等着,我给女儿拿吃的去!”
他迅速地下楼了。
腹部还有他贴过后的余温,她看着他出去的方向,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成了一片一片。
她问:许自南,痛吗?
痛。
就像手心里握住一根针一样,针尖划破皮肤,正拼了命往皮肉里血管里钻,可是,正因为很痛很痛,才要把针给扔了,不是吗?否则,越握得紧,扎得越痛啊……
她慢慢地走进浴室,准备梳洗。
浴室里扔着他昨晚换下来的衣服,一万个声音在心里呼喊阻止她去看,可是,她手欠地还是忍不住把衣服都拎起,其中,裤子的裤脚边沾了泥泞……
啪嗒一声,他的内/裤从里面掉了出来,她蹲下身拾起,湿漉漉的,已经洗过,可是仍然有淡淡的熟悉的腥味,她太明白那是什么的味道……
顿时,恶心感从胃里升腾而起,翻江倒海一般,她扔了内/裤,扶住马桶,开始疯狂的呕吐。
吐吧,吐得干干净净,淋漓尽致……
“怎么吐成这样了?”晏暮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而后,她被他从身后托住了双腋。
她还在吐,一大清早的,胃里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吐,吐出来的全是黄黄的水,嘴里苦苦的,马桶里一滩,也全是黄水,很清澈,而她,却仍然在作呕,呕声尤其大。
当他一靠近,闻着他的气息,这恶心感越来越强烈,她受不了地推着他,“你走开……远一点,我闻到你的味道就想吐……”
这是真话,他的靠近,会加重那股腥味在她味觉记忆里的强度,让她止不住地想狂吐。
他有些无措,紧张她吐得天翻地覆,可是,又不敢再接近她,对于她的反应更是感到莫名,从前晕他的味道,喜欢他的味道,现在开始恶心他的味道了?
当她终于不吐了,他才发现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和裤子,他上前拾起,又急忙退回来,温柔地问她,“你在干什么?突然吐得这么厉害。”
她已经吐得全身无力,坐在地板上,还抱着马桶,摇摇头,“没什么,我本想帮你洗衣服来着。”
“你这样还洗什么衣服啊!”他声音大了起来,带着斥责,“不行,不能让你再坐在地板上,我抱你起来,你忍忍别吐。”
说完,他迈步进来,将她从地上抱起。
果然,靠近后他身上的气息又激起了那腥味的回忆,她再次想吐,可却只是干呕,连黄水都吐不出了……
他动作很快,三两步把她抱回床上,又给她打来热水,给她擦洗。
她摆摆手,接过毛巾,自己洗,她现在觉得,他满身都是腥味了,这大概是男人最本质的气味……
他给她重新拿了衣服来,新买的孕妇装,还是他前段日子抱着她让她自己挑的款式,然后定的货,特别柔软舒适的面料,暖融融的。很俗的粉红色,颜色是他选的,非要这个,按她自己,更喜欢湖蓝,可他说,粉色才是小女孩的颜色……
现在,这粉色在眼前成了莫大的嘲讽。
她摸着衣服柔软的纤维,眼前他抱着她选衣服的画面和昨晚那一幕重叠交错,一时有些恍惚。
“赶紧穿上,别着凉了。”他提醒她。
她被唤醒,默默穿上衣服,重新躺下,的确是脱力了……
“要不要喝杯牛奶?”他远远地站着,牛奶已经放在了床头柜上。
一个奶字,又让她想到某种白白的东西,她皱眉,忍着恶心感摇头。
“那吃什么?”他站在一边很耐心地问。
吃什么她还真不知道,完全没有胃口。
“你先想想,我叫冯婶给你煮点止呕的。”他想过来,却又迟疑,然后苦笑,“怎么办?我可以过来吗?想抱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