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炖汤之前要先飞水,把血水什么的去掉。”
许自南准备熬汤的时候,听见身后的徐姨忽然说。
“……哦……”这是徐姨在跟她说话吗?她有点儿不敢相信菟。
“哎,还是我来吧。”徐姨从她手里把锅接走了逖。
她还是有点懵,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做别的事。
奇怪的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晏暮青在家还是别的原因,徐姨一直给她帮忙,而且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只偶尔在她做得不对的时候指点一下。
她尽管对这样的转变不得解,可还是十分欣喜,她从来不是一个愿意与人为敌的人,本就有修好之意,如果对方亦然,她求之不得。
下午的时候,一顿丰盛的除夕大餐在她和徐姨的共同努力下隆重推出了。
晏暮青看着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的确是大为震惊,“这是徐姨主厨,你在旁边打下手的吧?”
她不乐意了,有这么小瞧人的吗?
倒是徐姨,竟然微笑着对晏暮青解释,“是夫人主厨,我打的下手。”
她冲他吐舌头,“不带这么小瞧人的。”
他微笑,给她和徐姨面前的杯子里走注了红酒,“来,这一杯我敬你们,徐姨,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谢谢你。”
徐姨听了,眼角似乎有泪,“大少爷,我当不起。”
“我说当得起就当得起!”他转而对许自南说,“还有你,南儿,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许自南举杯和他轻轻一碰,“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当孩子一样疼,南歆嗤之以鼻的,她却倍感珍惜。
那是她和晏暮青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她看得出来,应该也是晏暮青自他母亲去世后过的真正意义上的春节。
像许许多多平常的家庭一样,吃完晚饭他俩便守着电视机等春晚。
许自南买了多种糖果零食,给他煮了热茶,电视里喜庆的音乐,茶几上的热茶冒着白烟,五颜六色的水果零食满满当当,只有两个人,空阔的晏家却从没像此刻这么温暖充实。
他整个人都放松而慵懒,靠在沙发上,目光有些空濛。
“在想什么?”她靠着他问。
“我在想……”他缓缓的,“原来这就是过年。”
许自南向他靠紧了些,“还有给你的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来,“给你的,压岁钱。”
他怔住,半晌才道,“你?给我?”
“嗯。”他总将她当孩子一般看待,在他面前,她也常常如同孩子那般任性,可是,如今也会有很多时候,在她眼里,他就是那个缺爱的孩子。
对她给压岁钱这个举动,他终只是笑了笑,哑声说了句,“傻孩子。”
可是她知道,他感动呢,而且感动得不行!
她开心地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快说我好!快说!”
他的笑,那么真实,“真是没见过这么赖皮的!有追着人要夸奖的吗?”
“我不管!你快说!”
“嗯。“他大笑,”好,许自南是全世界最美丽最可爱的姑娘。“
呃,台词都不换的,大叔,你这是剽窃哦!
那晚,他们一起守岁,一起等着零点钟声的敲响,许自南第一次去思考守岁的意义,守岁,就是一家人守着长长久久的岁月,永不分离吗?
零点的时候,她还给妈妈打电话,听得那边欢声笑语,心中安宁下来,多了祈祷,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吧……
初二,她和晏暮青拎了礼物去娘家拜年。
许家一早也在盼着他俩了,他们的车开到的时候,就看见冯汐坐着轮椅,抱着小波在门口迎接。
这个画面在许自南脑海中是定格的,似乎,每次她回来,冯汐都是以这样的姿态迎接和送走。
而这个画面,每次给她的,不是温暖,而是心酸和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