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定了。”晏暮青把她的话打断,“我不会让你回去的,你回去了靠谁啊?我不会让你老无所依,徐姨,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你唯一的依靠了。”
徐姨听了,终于哭出
tang了声来。
“还有今天的事,你这么大年纪还被简宁扇巴掌,我很生气,我应该扇回去的,可是我没有,你是不是心里不好过?”晏暮青又问。
“没有没有。”徐姨赶紧摇头,“大少爷你怎么能扇那个贱女人呢!那简直是侮辱你自己!她不配你扇她!”
类似的话许自南还听过的吧?忘了是谁这么说她了!而且是谁说的也不再重要,这俩人谁说都是一样,各自都代表了彼此的观点嘛
只不过,许自南觉得这一老一少还真可笑,对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你不配她不配的样子,他们又以为自己是什么?尊贵的神吗?不过有几个臭钱而已!
“不过,我会让简宁为她这一巴掌长点记性的。”晏暮青的语气里便多了股狠味。
“大少爷,那我回乡下的事……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打算明早走,所以才晚上来打扰你。”徐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不甘心。
“徐姨。”晏暮青站了起来,走到徐姨身边,“在这个家里,除了你是贴心的自己人,我还有谁?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大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姨终于哭了出来。
许自南捂住了耳朵!她再也不要听了!只有徐姨是自己人是吗?是吗?呵!真是太好了!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这个笑话的主角却是她自己!卯足了劲,拼尽了力要成为他家人的她!
视线里,晏暮青握住了徐姨的肩膀,“徐姨,借你曾经说过的,我陪着你,我们相依为命。”
许自南觉得自己眼睛被狠狠戳了一刀,已瞎……
转身,扑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茧,还是什么也不听,什么不看最好!管你们谁跟谁相依为命,她只要一个人就好……
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是她的另一个笑话,一个没有尊严颜面尽失的笑话。
自己套上去的笑话,也只有自己能解脱吧!
捂着被子的她用力扯下戒指,随手一扔。戒指脱指的瞬间,有些痛,可是终究摘掉了。那感情呢,已经付出去的感情还能像摘戒指一样这么容易地收回吗?
头脸都捂在被子里,心口有种窒息般的痛。
徐姨终究没有再提回乡下的事,许自南听见关门的声音,而后,整个曾经属于她和晏暮青的空间便陷入一片沉默里。
晏暮青那晚没有来卧室睡觉,至少在她睡着以前,他没有出现。
她再一次做梦。
最近她经常做梦,而且全都是很奇怪的梦,像是她的回忆录一样,老是梦到她以前的事,也会频频梦到那个没有五官的女人脸,可是,她已经不怕了,即便是在梦里,也感觉不到恐惧,反而每次梦到的时候都很想用手把她的长发撩起,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五官还是戴了面具。
今晚的她,在杂乱的时光里混乱地穿梭,一会儿小时候,一会儿长大,一会儿婚后,后来还梦到自己在弾钢琴。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因晏暮青的手想起钢琴了,所以钢琴入了梦。
她十二岁钢琴十级,后来爱上了画画,钢琴便成为消遣。所以,钢琴前的她,是小时候的模样,穿着公主裙,粉雕玉琢一般。
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的梦。
她记起来了,这是她某次参加钢琴比赛的情形,那一次她拿了儿童组金奖。
可是,忽然画面又变了,她怎么坐在餐厅的演奏钢琴前?别人在用餐,她在那伴奏……
画面再改,她从别人手里接了个信封,里面装着钱,她兴冲冲跑出餐厅,差点被车撞了,观梦的她都心急地扑了过去,和梦里的她合为一体。
她被人拽回,是一个男人,她看不清他的脸,分明雾蒙蒙的一片,可是她却知道他是谁一般,返身叫着“飞飞”去抱他。然而,她却抱了个空,黑夜降临,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一个人,喃喃地叫着,“飞飞……飞飞……”
那种感觉很痛,她在梦里都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痛,感觉到眼泪在无声地流淌。
她是叫着这个名字醒来的,睁开眼的瞬间,看见晏暮青站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