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郑月娥回上官家并不困难,难的是那块棘手的玉佩。
傅玉雪当日入宫就该将玉佩送还给郑月娥的。
偏偏当时八贤王和皇帝也在,还刚讨论了如何让郑太妃在宫中悄无声息的消失。
为了不让大家因为那块玉佩将郑太妃和上官夫人郑月娥联系起来。八贤王便让傅玉雪暂时保存那块玉佩,找机会直接将玉佩还给上官敬。总之这块玉佩决不能再与“郑太妃”扯上任何关系。
因此,这块玉佩自白玉堂从勾荣那夺回之后,便一直由傅玉雪保管着。以至于如今已经有不少江湖人出现在傅玉雪和白玉堂周围。
若非傅玉雪是太师千金,又有锦毛鼠白玉堂亲自护卫左右,只怕早有亡命之徒出手抢夺。
带着这块玉佩将郑月娥送回去,变成了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本来罗北和艾虎倒是不错的同行保镖,奈何——
开封府的案子了结了,齐英打算回洪州安葬父母亲人。罗北报了杀妻之仇,了却心结,也打算陪齐英一起回去。征询了傅玉雪的同意,罗北特意前来接罗小虎一起前往洪州。
齐英要为父母办理身后事,自然拖延不得。艾虎又被包大人叫去送信给智化、欧阳春。
傅玉雪思忖再三,招了紫三回京,护卫太师府,自己则打算去开封府借人。谁让艾虎是包大人指使出去的呢?
向开封府借人,傅玉雪很是理直气壮。
“县主要请展护卫帮忙?”包拯有些意外道。
“不仅是展大哥,还有月华。”郑太妃来过开封府,她的身份自然骗不过包大人,傅玉雪没有特意隐瞒。
包大人聪明,不过凭着蛛丝马迹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既然没有涉及什么人命官司,对于这种与宫闱之事有关的,包大人也不打算深究。
“月华也要同行?”
包大人将展昭当做子侄晚辈,丁月华是展昭的妻子。丁月华虽然宅,却不像依附丈夫的普通女子。甚至遇到一些案子,涉及女性,丁月华也会帮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觉得叫展夫人丁氏什么不够尊重,便叫名字了。
“护送上官夫人回大名府是陛下交代的差事,我也实在是怕出差错,所以才想请展大哥和月华相助。”傅玉雪放下手中茶杯道,“彼时,我与玉堂会带着玉佩走在前面,江湖人当不至于注意到上官夫人才是。只是上官夫人是女子,若只是展大哥,路上有所不便。月华武功好,同为女子,可以贴身保护。再有展大哥同行,就安全多了。”
“如此,上官夫人虽然安全无虞,只是县主和白义士岂非陷于危险之中?”包大人担忧道。
“这也是没办法!此事不好拖延,若不然,倒是可以请来玉堂的几位义兄又或者月华的两位兄长相助。”傅玉雪无奈道。
从勾荣的疯狂,便可知江湖人对这块玉佩的看重。依着傅玉雪的性子,这种东西,一石头砸了最好。
可惜,就算她将玉佩砸了,那些江湖人却未必会相信。到时候,依旧会成群结队来找麻烦。
既然如此,不如冒些风险,将玉佩送回去,一劳永逸。以后的麻烦就是上官家的事情了,与他们可没有关系。
“包大人也不必担心,我与玉堂在江湖上也有几个朋友。再不行,我会提前通知上官敬到路上接应。”
“既然县主已有打算,本府只能祝你们一路顺风。”包大人抚须道。
“多谢包大人,只是展大哥离开开封府,不会影响开封府办案吧?”
“无妨!近来开封府并没有待办的大案,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足以应付开封府日常办案。”
包大人很痛快的同意借人,傅玉雪迫不及待地将郑太妃丢给丁月华,与白玉堂先一步启程了。
“阿雪真是狡猾,我宁愿与大哥去送玉佩,也不愿意保护一个基本没有危险的人啊。”丁月华抱怨道。
展昭脸色却有些凝重:“县主和白五弟这一路怕是不好走!月华,我们快些启程,不要与他们相隔太远,路上有什么,也好相互照应。”
“既然如此,大哥我们也快些出发吧!”丁月华跃跃欲试。
丁月华一身武艺,却无用武之地。傅玉雪提出让她也帮忙,丁月华还是挺欢喜的。只是相较于护送郑月娥,送玉佩的惊险刺激更让她心动。
展昭知道妻子的心思,也不戳破。再者,他也确实为白玉堂和傅玉雪的安全担忧,故与丁月华商议加快了行程。
至于郑月娥,却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如今,她可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妃娘娘了。
且赶路虽然辛苦,但是郑月娥与丈夫儿子分离二十载。尤其是上官敬为了她再没有续娶也算是夫妻情深了。郑月娥自然也是归心似箭,巴不得展昭和丁月华走的再快些才好。
展昭、丁月华与郑月娥乃是驾马车出京,傅玉雪与白玉堂却是骑马。
奈何正如他们预料一般,才离开开封府,傅玉雪和白玉堂就遭遇了不少想要夺取玉佩的江湖人。虽然急着动手的都是下三流和试探性的。不过,拦路的人多了也大大阻扰了两人的行程。
如此,展昭他们的马车便缀于他们后面,并没有相隔太远。
“阿雪前面有个茶棚,我们休息片刻再走!”白玉堂建议道。
昨夜在客栈遇到了一拨抢夺玉佩的人,今日出发不久又遇到了一拨“强盗”。两人虽然没有受伤,只是连日不得安歇,傅玉雪已有倦色。
“也好!”
自出开封府以来,几乎就没有一觉睡到天亮的。白玉堂还算罢了,傅玉雪却有些吃不消。江湖人对这方玉佩的看重,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只是此刻后悔上了她那位姐夫的贼船,也有些晚了。
“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将苏童借来的。”要了浓茶提神,傅玉雪叹了口气道。
“你不是让人传信去大名府了吗?想必,上官敬得到消息就会前来接应。”白玉堂看着傅玉雪眼下的青黑之色道,“今晚我们早点住店,你早些安歇。晚上我守着便是,你也不必急着过来帮忙。”
白玉堂话未说完,隔壁桌的一个年轻人突然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傅玉雪和白玉堂下意识的看过去,就见那年轻人手忙脚乱的扶起茶杯,却又撞倒了茶碗。
“江湖人,很可疑呢!”傅玉雪看向白玉堂,白玉堂的手已经落在了刀柄上。
“施施、施施,你怎么了?”
就在两人在揣测这年轻人是不是也为了玉佩而来,与那年轻人一起的姑娘却突然摔倒在地上,浑身发抖。
“是癫痫!”傅玉雪松了一口气,“是我们草木皆兵了。”
白玉堂失笑,也放松了情绪。
“施施,你怎么样?”年轻人扶着那叫施施姑娘躺下,又拿东西让她咬着,显然对照顾病人已经很有经验。
傅玉雪看了那姑娘片刻,提醒道:“让她的脸侧向一边,解开最上面的扣子,方知她窒息;不要抓她太紧,强行阻止抽搐,可能会弄伤她;与她慢慢说话,帮助她清醒。”
年轻人猛地抬头看向傅玉雪,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迅速照着傅玉雪的吩咐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