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礼人开了地门,阴魂如果不反抗的话就会被送走了。
这一趟很顺利,我成功把符老头的老婆送过了界,她消失了。然而我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首先符老头一直留她在这边就不对了,在两边都算黑户,而我利用身份把她送回去就给她在那头落了户,这样当公务员算是以权谋私吧?
不管怎么说,执礼人坏规矩就有污点,别指望能逃过老天的眼睛。
所以我也有些惴惴不安,会遭受什么惩罚呢?
可是对我现在来说,这算个屁的事,摆在我眼前的麻烦还焦头烂额一大堆呢。
看看符老头,他依然背着身很难受的样子,我对他说:“送走了,你别这副模样,反正现在你自己也一大把岁数,娶了个年轻一辈子的简直赚翻了,这样子给谁看呢,放心,你也真没几年了。”
符老头转身怒道:“你这是在咒我死!”
我笑道:“得了吧,活着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东西,死了还有人等着你,知足吧,对了,赶紧把我的事给办了,别出尔反尔,小心我再把你老婆给召回来!”
符老头也没出尔反尔,痛快地给我们批了八字。
我发觉八字就没有合不合的说法,只要算卦的愿意,怎么相冲的八字都能给你合过来。
当然是要注意点忌讳的,符老头写了一些评语,就要赶人。
“好走不送,我这里不能留你们,也从来没留过人。”
等我们要出门的时候他又回头说了一句:“天黑不好走,可能会出点事,你们得小心。”
我转头说:“会不会说话啊,你也是混过这么多年江湖的人。”
符老头摇着脑袋说:“这么说是对你们好,显然有人在跟你们作对,他们能什么都不做?”
这么说还真是有些担心呢,他这里一早说了不留人过夜,我们不还得走,还好这时候夜不算太深,村边还有车路过,我们可以拦车离开,起码能回到镇上。
等在路边上,我们问过村民,应该还有一辆客车去往镇里,那我们就放心了。
到了镇上就方便得多,村里人没什么夜生活,镇上可就热闹得很,想去哪里都行。
等着无聊,我就问何媒婆:“你跟我讲讲陆小晴的事吧,家世背景什么的,闲着也是闲着。”
何媒婆白我一眼说:“这个恐怕你五叔才知道,这种事情是你小辈关心的吗?”
还没天理了,我自己的事自己都没权力知道?
我也只好问别的:“你都这把岁数了,说是半截入土都不为过,就这么缺钱?想尽办法来坑我,还是给活人配冥婚,这样做真的没报应吗?”
何媒婆白了我一眼说:“你懂什么,婚事是喜事,我这是在积德,下辈子投个好胎。”
我不屑:“你还真信有投胎这件事?我作为执礼人,从没听过有投胎一说。”
何媒婆不怕我打击,反而讥讽我:“执礼人了不起啊,有没有这回事也轮不上你知道。”
“那倒是。”我点点头,“可我确实是个大活人,你个活人配冥婚真是积德吗?我成天跟个阴魂那啥会损阳寿的,你这是在干坏事。”
“你不一样……”才说出口,何媒婆发现好像说漏嘴了,赶紧打住。
话没套出来我很遗憾,看看路上,车怎么还没来?
“来了。”何媒婆说了一声。
刺眼的灯光就照过来,一辆中巴车带着烟尘飞驰到我们面前,司机伸出脑袋问:“去镇上吗?”
我点点头上车,何媒婆跟着上来,她不用扶,手脚利索着呢,讹我的时候抓着自行车都开不走。上了车我发现零零散散有几个人,车内也没开灯,就找了个空地方坐下。
何媒婆过来坐我旁边说:“想知道陆小晴的事,等你五叔回来再问吧,我是不能跟你说这些的,只能告诉你我的感觉,这应该不是坏事。”
“还不是坏事,耽误我正常娶媳妇了,不能生孩子怎么破?”
我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就问何媒婆:“其实现在我的麻烦不止是你和那个陆小晴,还有一桩冥婚让我撞上了,人家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差一点就入洞房了。”
何媒婆一惊:“怎么不早跟我说,你们拜堂了?”
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慌,她慌什么,我点点头:“拜了,人家逼着我没办法。”
“那陆小晴怎么办!”何媒婆喊出声来。
我赶紧拉住她:“你小声点,这种事是可以大声说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