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领着涨红了一张面皮的卢方去了一直为他备下的客院安歇下来,白锦堂领着白玉堂回到了兄弟二人共住的主院。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骄阳,见此时午时将过,便打了个哈欠招来矗立一旁随侍的小丫鬟墨容,准备更衣午睡。
“大哥。”
本应回到自己小院的白玉堂冷着一张小脸,目不转睛的看着只剩中衣的自家兄长。
“怎么了?”白锦堂伸手揉了揉小孩儿柔软的发心。他伸了个懒腰,就要上床。
白玉堂并没回答,只是皱着眉又唤了一声:“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白锦堂一时想不出什么,便坐在床沿上,微微弯腰看着幼弟。
看对方还是没有反应,白玉堂眉头皱得更紧,转身出了白锦堂的卧房。只留下与一脸莫名其妙的白锦堂坐在床上。
愣了一会,白锦堂才揉了把脸,奇道:“玉堂这是怎么了?”
回应他的,只有墨容捂嘴都没捂住的一声轻笑。
白玉堂看向一旁的小丫鬟:“墨容,你知道二爷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敢说。”小丫鬟的嘴角是掩饰不了的笑意。对于白府的下人来说,只要不惹二爷生气,基本就不用在乎大爷的心情。
不待满头雾水的白锦堂细问,正主就直接给了答案。
坐在床沿的白锦堂眼前白光一闪,正是宝剑寒光。若不是此时情况不对,他几乎要懊悔的拍脑门——答应了练功却没做到,这样失信于人可不利于日后言传身教教导小孩儿。
白玉堂小小年纪,剑招已是老到。
白锦堂腰上使力,使了个铁板桥,侧着身仰躺过去躲开了这一剑。心中想起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中的招式,不由灵光一动,右手双指斜斜冲着剑光所来之处而去。
指尖就是一阵凉意。
说好的空手夺白刃呢?
“哥!”
“当啷”一声,宝剑落地。
“大哥!你手怎样!”
丢了大人的白锦堂心中叹息,这灵犀一指果真是传说中的武功。
白锦堂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手掌,对着瞪大眼睛想过来却又有些不敢的幼弟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他笑容和煦,语气认真,一本正经的岔开话题:“玉堂,你记着,不论什么情况,不论身前是谁,都不能丢下手中的剑。”
他凝视着白玉堂的双眼,放缓了声音,本是变声器粗噶的嗓音听起来也带着温柔:“那是你身为剑客的骄傲。那么,玉堂,把你的剑捡起来。”
白玉堂并不应承,只是弯腰将地上有着雪白剑柄与剑穗,几乎跟他齐高的宝剑捡了起来,紧紧握在手中。
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倔强:“总有什么比剑更重要。”
“比如说呢?”白锦堂面无表情强忍着痛,只有微跳的眉梢暴漏了他的感受。
“大哥。”
“唔?”
“大哥是最重要的!”
白锦堂愣了愣,想起梦境中,他紧紧拉着的青年最后露出的清晰可见的笑容。
他将没有受伤的手放在了白玉堂的头顶上,很久之后才开口道:“对于大哥来说,你也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