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皮咬在嘴里,味道很好。这个味道如何,主要是谁喂的,其实她即使喂苹果核,味道也一定相当好。
月茜扬扬眉毛:“你怎么真吃了?快吐出来。”
我一边笑一边说:“味道挺好啊,吐是吐不出来了,明天它会以另一种形态排出体外。”
月茜噗嗤一笑,然后喂了一块苹果,静静地看着我吃下去,说:“你呀,现在身体这样还不是因为那次太拼命,为什么不爱惜自己呢?”
我苦笑一下:“当时也只能试试了,总不能束手待毙。”
月茜站起来:“好了,刚退烧,你再睡会儿吧。”
下午一觉醒来,觉得很舒服,主要是昨晚没睡好,小午觉正好把精力补一下。这时,门轻轻被打开,可是,外面静静的,并没有人进来。
一束山花被手拿着,探进屋子,月茜忽然跳了出来,笑着问:“害怕吗?”
我回答:“要是这也能吓人,那无牙就不用搞驱鬼了。”
月茜把花拿到身边:“下午我在外面山上采的,漂亮吗?”
这是一种山间的小花,我对此一窍不通,根本叫不出名字,只看到紫色的花瓣配着黄色的花蕊,然后清幽的淡香钻进鼻子,我看着那只手,只想说:其实花远远没有没有采花的人漂亮。
月茜拿过花,插到了窗口的瓶子里:“花还没有开满,等到明天,它全开的时候,你也该好了。”
插花人玲珑的背影,配着梳下来的披肩长发,忽然想到,月茜实在是个无可挑剔的女朋友最佳人选,娇柔漂亮,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这么照顾人,也应该是心意许许。可是,再一想,人家可是院长的千金,我一个穷小子,真要往前凑,即使自己没有这个心,也会被人认为是贪图点什么吧?
想到这里,心情就不这么愉快了,尽管没表露出来,想不想这事,这心里越想不想,它越是往脑子里钻出来。月茜在下面跟我聊天时,还是看出状态不对,以为还是身体不舒服,安慰说早点睡,就要离开,这时二炮的猥琐逻辑上来了:如果说晚上害怕睡不着觉,月茜会不会母性大发留下陪床?
胡思乱想是没有用的,只会让自己不开心,于是还是翻翻手机睡吧。林正、二炮还有Botter不知道都在忙什么,朋友圈也不更新。小雅倒是看来很happy,跟着不知道哪里的闺蜜,不是逛街就是秀美食。
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不知道几点,那种难受劲又开始上来了,恶心,乏力,浑身肉疼,皮肤发烫,脑子要炸,而且,只能说,比上次还难受。
今晚不是陈医生值班,不过也认识,虽然只知道姓赵。
赵医生看看状况,给我检查了了一下,吃惊地说:“不对啊,怎么又出现失血性高烧?这很容易造成休克啊。”
赵医生判断准确,或者说多少有点乌鸦嘴,他刚说完,我就一阵难受,后脊柱一发麻,休克昏过去了。
接下来的状况,我基本没什么太清醒的状态。昏迷,有些许残存意识,被拉到仪器室,被输液,被鼻孔塞药,当然,还有输血。
当大夫翻着我的眼皮看瞳孔时,我感受到了那种检查灯的光亮,和微微摇头的大夫,尽管由于烧的厉害,看不太清,只看到一个晃动的大口罩。
意识又稍微好点的时候,是晚上,恍惚中,月茜拉着我的手,脸上挂着两行泪珠:“田晓,你醒醒,好点了吗?”
说完,她轻轻扑过来,开始抽抽的那种哭泣,我想抬手拍拍她后背,告诉月茜不要太伤心,可是胳膊根本不听使唤,嘴巴动了动,安慰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在这段高烧期间,整个人就好像扔在油锅里煎熬一样,出不来,难受。不知道过了几天,醒来的时候看太阳光线应该是下午,感觉居然好了很多,好像不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