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大雨冲刷下,前面的山路侧壁山上发生了山体滑坡,石头跟泥土滚落了下来,压住了大部分路,只剩下半米的宽度,如果走路,绝对行,但是,开车,肯定不行。如果我们再往前多开十米,估计,我们会被这堆落下来的石头直接给横向推下悬崖。
惊了一头汗的我们看着眼前的又一突发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干,前面肯定是过去不去了,车里也没有铁锨之类的东西,即使有,那么大的石块,也弄不动。
表哥看了看表嫂,又看了看我,下了下决心:“要不我们倒回去试试?”
倒回去是现在一个可以尝试的选择,可是,遇到那个想起来就头皮发麻的老太太怎么办?
表嫂也根本参与不了什么意见,于是表哥又鼓起勇气下了下决心,开始慢慢往回倒,山路上别说倒车,开车都是要小心的,一个不留神就下去了,更何况这雨下的乱七八糟,让人心烦。
好吧,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也算一种弥补,我们倒车回去,然后把那个老太太拉上车,要回给她的那张大水牛五元币,然后,让她大体照着这个价钱要,实在不同意,再多少搭点,我们算小小的破财免灾,总行吧?
可是车以缓慢的速度,回到出事的地点的时候,我们什么也没发现,人没有发现,大雨冲刷之下,这个路段连血迹也没有,撞得那么重,那个流血的老太太去哪了?
表哥把车停了一下,冲外面看:“就是这吧?怎么不见了?”
这时雨下的稍微小了一点,表嫂说话了:“你们看!”
她嗓音一大,我们都吓了一跳,难道老太太爬到了车盖上,自己上车?
原来没有老太太,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右拐的岔道,两边多少有点杂草,刚才雨太大,再加上出状况大家都惊惶不定,根本没看见。
现在最好的选择当然是选择岔道,前面山体滑坡,过不去,再往后去,更不行,雨这么大,也许我们计算有误,满脸鲜血的老太太在后面下一个转角还在等着我们。
表哥也心里轻松了一点,多少看到点了希望,下决定:“我们就走岔道吧。”
走进去我们才发现,这岔道,应该不是太正规的山间公路,或者说,也许是废弃的一条早期公路,多少有两块公路的皮,剩下都是石头混着泥,颠簸不堪,高高低低的,还在不断地托底,这么开下去,开出去车也费了。
我在后面没系安全带,车一蹿起来,头直接装上车顶,就是有海绵,也隐隐作痛,只好用力抱着前面的座椅靠背。
表嫂看着前面的路,心疼着车,忧虑道:“这路通到哪啊?”
表哥一边认真地看路,一边回答:“我也不知道,走到哪算到哪吧。”
表嫂很是担心:“别走着走着没路了,那可怎么办啊?”
表哥听了这个担心,心里相当不爽:“怎么会没路呢?好好坐着,别影响我开车。”
由于是暴雨,雨渐渐小了很多。这种雨的特点是来得快去得快,跟那种连绵不断的不一样,如果你在外面没拿伞遇到这种雨,找个地方背雨,等等就能过去,最等不起的就是那种不紧不慢的雨,那绝对是持久战。
雨小了,我们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尽管路况还是那么操蛋,但是至少视线范围好很多了,车灯照耀下,天不是那种云层压下来的黑了,而是,真的要天黑了。
而且,新的问题在我们没高兴多久就出现了。
表哥首先发现了,一点刹车,皱起了眉头:“糟了。”
我们跟着往前面一开,可不是糟了么,前面真他娘的没路了!
这可怎么办?
表哥先下了车,我跟表嫂也下了车,看看前面的路况信息。
前面的路窄成了一条小路,单人走没问题,而且闪进了布满杂草的树林里,这时候的快天黑的时间段,里面黑黝黝的,这条破的不能再破的山路就是从这起始的。
我们看了看路的尽头,心里一万个草尼玛奔腾不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天已经要全黑了,难道再倒回去?
正所谓那句话,天无绝人之路,我一时好奇,或者说,也是郁闷的往树林那条小路乱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在不远处,侧面的两棵树后面,隐约好像有一扇门。
我赶紧告诉他们:“表哥、表嫂,前面好像有人家。”
他们赶紧过来看,表嫂说:“还真有人家啊。”
表哥回去拔车钥匙,锁车,然后走过来,一步抢在前面:“好吧,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借宿一宿。”
我们跟在后面,很快走到了这个几乎是藏在树后的门前。
这时候雨虽然不大,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头上身上都落了一些树上掉下来的大雨点,到了门前,看到门大概是一百年前刷的漆,基本没剩下什么,老的不成样子。门上有一块匾额,也被斜下来的雨打的湿漉漉的,在往下落水点,虽然光线不足,也斑驳的黑漆板子上写着“西平”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