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是的,”石亨语气坚定,“等到我有一天站在权利的顶端,等到我能给你所有一切的时候,就算那时不能让你重回正统,但是却能让你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情,你再也不必怕齐中远,也不必怕黑衣人,那时候他们只有臣服在你脚下,再不构成半点威胁。等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携手而立的时候,好么?”
嗯,为人臣子要爬到权利的顶端,岂不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么?
难道,自己才是石亨最后权倾朝野的初衷?
以青愣住了,这才是自己穿越回来的使命?
石亨却不了解她的想法,只是在一抒胸臆的痛快之后,瞧着她发愣却可爱的表情笑了:“怎么?被我吓着了?”
以青连忙摇摇头,借以平复心中的不安,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石亨以为她害羞便解释道:“其实,在阳和口兵败之前,我并没有这么想过。可是,郭敬那阉人,如此庸才,却因为抱紧了那个王振的大腿而大权在握,致使我大同数万士兵命丧黄泉,连爵爷和驸马爷都……”
“姐夫,你怎么知道的?”以青知道冯王平的父亲驸马宋瑛是死在这次战役里的,却不知道一直养伤的石亨是如何得知的。
“青儿,你也知道?”石亨有些意外,却没有起疑,继续道,“那冯大夫,你可告诉她了?”
以青摇摇头,说:“其实,宋大人早已经得了不治之症,不久于人世,师父心里也有准备。在我们出发前,他们父女已经告过别了,哦,就是我见到你的那次,你还拿走了我的小凤凰……”
“这么小气?还记着呢?”石亨看向以青,嘴边含着笑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纵使有再多苦闷,只要和她说一说,好像就不那么消极了,瞬间觉得那些烦恼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以青面上一红,嘴硬道:“本来就是我的么,是我姐姐给我的,说好了回京城换我的啊。”
“蓝儿的……”石亨沉吟道,“若是说起来,你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要谢谢她无意的成全。若不是,我与她早有婚约,母亲也不会把你们接到石府来;若不是你的爱姐之心,我也不会那么快就把你引为知己,认作妹妹;若不是她体弱病重,我也不会把照顾你当成自己的责任;若不是她苦命早亡,却让我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姐夫,我也不会一直牵挂着你,宠着你,伴着你,那么,最后的现在,你也不会在我怀里,住进我的心里。”
“姐夫……”这样的情真意切,让以青心里的疙瘩如被流水抚平,她没有想过,原来是姐姐在成全自己。
“嗯,小凤凰么,就不还你了,”石亨也被传染上了淘气的表情,“你要我等你三年,怎么也得给个定礼吧?”
“定礼?”
“对啊,就是‘此生此世,非君不嫁’,让我心安的东西。”石亨笑着看向以青,眼睛如明亮的星。
以青却不闪也不避,忽闪着毛嘟嘟的大眼睛,撅着嘴唇道:“刚刚不是给过你了么?”
石亨一愣:“……什么?”
“么嘛!”以青往石亨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就是这个啊,刚才不是‘一吻定情’了么?我又不是随便的女孩儿……”
“哈哈哈……”石亨眉眼中全带着意外的笑,打趣道,“那又没有证人,不作数……”
“证人?”以青却不急,“那林间,清泉,夕阳,晚霞,哪个不是证人?只要我心里有你,便永远都愿意伴在你的左右,从此朝朝暮暮,再不分离。”
“好,”石亨敛住药,沉了目光定定道,“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对了,”以青想起来一件事情,“那驸马爷……”
“我已经派十一去打探过了,有人亲眼看到,驸马爷已经殉国了。”石亨的声音变得肃穆,这样一个令人敬仰的老者,最后死在了蒙古人的铁蹄之下,确实令人难过。
以青沉默了,说道:“那还是不要告诉师父吧。”
“嗯,青儿放心,她若是问我,我只说兵荒马乱,没有打听道他的消息。”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以青点点头,“希望以后时间长了,她能渐渐接受这个事实,也就不那么难过了吧?”
“但愿如此吧,”石亨也点头,却笑了,“闻到没有?”
“什么?”以青才回过神来,用力的嗅了嗅,脸上全是满足,“好香啊……兔子烤好了?”
“走!”石亨抱紧以青,“天凉了,回屋里吃兔子去!”
“对了,姐夫,卫大人到底去哪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