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名?
“姐夫,你刚才说的居然是真的?”以青反应过来,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是啊,”石亨点头笑了笑,“好幸运,我可以陪你长到这么大。说好了,不要再叫我姐夫了。”
“不是,不是这个,”以青忙摇着头,“你真的要背弃誓言,放弃现在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么?”
石亨深深地看着她,一手拿掉被雨水浸湿粘在以青脸上的碎发,笑道:“当然是真的。”
“可是,可是……”以青有些急,觉得这是不对的,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怎么可以如此儿戏,说让自己消失就消失,说取消誓言就取消,那还有起誓的必要么?
再说,如果真的石亨不是石亨了,那么日后参加北京保卫战和主导夺门之变的人又会是谁呢?
历史岂不是要被自己改写了么?
自己穿越回来,难道就是为了给史学家们添乱的么?
科幻小说与电影自己上一世的时候可是没有少看,改变历史和时间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的。
就好像《蝴蝶效应》一样,那个男主角最后不是用脐带把自己给勒死了么?
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回去改变历史,都一次比一次悲剧,只有他的不曾降生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若是,到了最后,自己也落到这么一个需要结束自己生命的结局,可真是上天给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
正不知道如何回答,雨势已经小了很多,两道黑影从渐小的雨帘中冲了回来,正是十一与黄实本。
黄实本甩了甩头上的雨水,对石亨摇摇头,气愤道:“没捉到人,让他们给溜了。”
那雨水冰冰凉地,直甩到了冯王平的脸上,她一脸嫌恶地说道:“怎么跟落水狗一样?”
黄实本的眉毛挑起,忽然觉得不那么生气了,挑眉笑道:“冯姑娘还真是说对了!可不是往北追人,追到了河边,然后人才丢了的么?估计那俩人还真是潜水走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追?”冯王平冷冷道。
“哦?冯姑娘这么势在必得的,难道除了二小姐,这姓齐的也得罪你了么?”黄实本忽然兴致勃勃地问道。
“要你管!”冯王平最讨厌这样的多嘴多舌,“一条河就难倒你了?”
“嘿嘿,”黄实本却不生气,狡黠一笑,“这雨下了好一阵,河水暴涨,流向湍急,他们走了这水路,就算不死也凶多吉少,不必费神。这次杀不了他们,总还有下一回。”
石亨也点头道:“来日方长,实本兄,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以青瞧着石亨看了自己一眼,便领着黄实本往外走去,直觉猜到他是要和黄实本所代表的黄家摊牌,说出去的话可就收不回来,自己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不想再节外生枝,连忙抓住了石亨的衣袖,目光里带着恳求:“等一等,等一等……”
石亨和煦一笑,“怎么了,青儿?”
“嗯,”以青死死攥着他的衣袖,大眼睛焦急的乱转,才瞄见了屋内躺倒的横七竖八的人来,忙说道,“屋里还有这么多尸首,青儿害怕,大家也没办法休息,还是先清理了再说吧。”
“嗯,是我疏忽了。十一,”石亨吩咐十一道,“找地方把他们处理了。”
十一静静答道:“不远处,进山入口,有一处用于捕猎的陷阱,属下已查看过,可以一用。”
以青瞧着黑漆漆的外面,若是十一去处理尸体,石亨还是一样会和黄实本谈话啊,正好看到星月打了个打哈欠,以青忙说道:“天色已晚,大家伙又累又困,要不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再说,反正一个晚上,尸体也坏不了。”
石亨低头看了看以青,沉默一瞬,笑道:“青儿刚才不还说害怕尸体么?怎么现在又能自在的与他们同眠了?”
“不是,不是,”以青忙解释道,“这木房子后面有一排矮房子,还有很多动物的毛皮,咱们去那儿先睡下吧,大家都累了,先恢复体力才对啊。”
“那,你和冯大夫还有星月去休息,我们在外间打个盹就行了,”石亨瞧着以青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
“不行,咱们一起休息吧!”以青抱着石亨的胳膊不放开,她不想让他草率的做出决定。
“恐怕……”石亨眉头一皱,却没说下去。
以青有些怔忪,却发现黄实本笑了:“男女有别啊,二小姐。”
“啊,这样啊,”以青一时情急,忘记了还有性别之分这件事儿,忙商量着,“那一排房子长的很,我和师父还有星月自己住也害怕,不如找一张兽皮挡在中间,分成两间房,我们在逃难,也只能作此权宜之计了,好不好,姐……夫?”
以青看着石亨的长眉蹙紧又松开,想起他不想让自己再称呼他“姐夫”,可是叫了这么多年,哪里能够一下子改口呢?
何况,不叫他姐夫,叫什么呢?
石亨摇摇头,妥协道:“那好吧,先休息吧,有什么明天我们再谈。”
众人商议好,卫林却出声道:“将军,我并不累,就给大家守夜吧。”
黄实本也笑了:“一人守夜多无趣,我来陪你,别说,你这人,这一路上倒还很合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