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王平也马上点头配合道,一脸的愁容:“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齐中远却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过来,脸上挂着笑,脚下无声无息:“说什么呢?要谁的命呢?”
以青心里直后怕,果然刚刚冯王平没有多此一举,这人实在是无孔不入,她忙板起脸来,气愤说道:“我们是说你是要了我姐夫的命啦!”
“呵呵,石兄不可能死吧?”齐中远话里虽然有担心之意,却仍旧一脸愉悦。
“怎么不可能?”以青索性胡搅蛮缠到底,“你说你的药七天必好,怎么这么多天了,还不见强?是不是你给的不是解药是毒药?”
“小青儿,”齐中远抱着弯刀,耸了耸肩,“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啊,我给他吃的的确是解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问这一位在世小华佗么?”
冯王平忙打着圆场,对以青笑道:“丫头,他说的没错,药也没错。”
“那姐夫为什么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啊?”以青与冯王平两个演起了双簧。
“这个啊,恐怕是因为旅途劳顿,时令不好的关系吧。”冯王平假装思索道。
“啊?那可怎么办?”以青摊开双手,假装无奈。
一旁的齐中远却笑了,沉声道:“我看石兄也病了好久,却不知何故,不如请冯大夫再看看,别让我白担了虚名?”
“我刚给他把过脉了。”冯王平推辞道。
齐中远却笑了笑,挑着眉毛坚持道:“还是再看看才好,来,我陪你一道看看。再说,你刚才把的可是那个姓于的小子的脉搏。”
冯王平推脱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往小床上躺着的石亨走去。
十一一见齐中远跟在冯王平的身后靠近石亨,连忙身形一闪,挡在了石亨面前。
齐中远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不想石兄的伤快些好?”
“将军养伤,自有冯大夫照料,不需你靠近。”十一毫不示弱,平静答道。
齐中远不气反笑:“我要去哪里,需要你这个手下败将多言么?”
“……”十一沉默了一瞬,眼里的颜色暗沉了起来,低低说道:“愿领教阁下高招。”
以青见二人互不相让,若是打起来,再上房揭瓦,外面下着大雨,这一大家子人可就只能干淋雨玩儿了,岂不是个个都要感冒了?
“十一哥,稍安勿躁。”以青忙跑到二人中间,安抚过十一后,对齐中远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哪有常胜将军?你若是不信,明日天晴时,外面有都是宽阔的场地,随便你们怎么打法,只是此刻夜深,是休息的时候,星月还小,大家累了一天了,都各退一步吧?好么?”
齐中远紧握着弯刀的手指紧了又松,看着面前仰望着自己的这张小脸,那脸上一双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盈着水汽,正紧紧的盯着自己,好像把自己身上的阴戾之气驱散了不少,他无奈地扬起嘴角,浅笑道:“好,你说什么都好。可是,不要再怀疑我的真心。我希望你姐夫快些好起来是……真的。”
以青从没有听过齐中远这样跟自己说话,无奈的声音中好像透着祈求的意味。
他不是一向都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么,一意孤行,唯我独尊。曾经还想一刀杀了于冕呢。
如今却是怎么了?
什么时候,他对自己开始妥协了呢?
难道是从那次开始?
自己以命相搏,放手从高高的树上自由落体而下,才给他敲醒了警钟,让他改变了态度?
以青有些迷惑了,自己曾经在背后对他下过黑手,可以说是抱着必要杀了他的心,狠狠地捅了他一刀,伤口深深的,都好像没入了把手,画面很残忍,以青故意不去回忆,所以那些细节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大难不死之后,却说舍不得找自己报仇,而要将两人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更因为自己的借口,为了取得石亨的同意,居然愿意送出解药相救他昔日的敌人。
弄不明白,难道他是真的爱上了自己?
还是,爱上了自己这把宝藏的活钥匙?
虽然自己的那张金箔纸已经给了他,却从没再被逼问过任何关于纸上数字的秘密。
是他打算麻痹自己,放长线钓大鱼,还是他真的被情所累,丧失了理智?
以青宁愿相信是前者。
因为这辈子,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爱上他的,爱上一个手上沾满了自己姐姐献血的凶手死敌。
既然无法相爱,还是不要他的真心才对,免得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