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还是算了吧,再跳出一个要卖女儿的,自己可没有孩子换了,更何况,这入村路口都是尸体,天这么热,不久就要腐坏的,再非常不幸的演变成瘟疫可热闹了,再说,马车也进不去啊。
以青刚想拒绝,就听星月说道:“若是不喜欢,我倒知道个地方。往东走五里地,有一棵大槐树,大槐树底下有户人家,只住着一个老头,上个月刚下葬,屋子空着,我们还去玩儿过呢。”
“你们胆子不小啊,死过人的屋子也去玩儿?”冯王平捏了捏星月的脸颊,手感不行,这孩子太瘦了,得多补一补才好。
“小孩子么,就是比谁胆子大才好玩儿么?”星月淡淡一笑,以青却也想起童年的一件事情来,“于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安国寺后的小院子了?”
于冕瞪着眼睛想了半天,忽然脸一红,连连摇头道:“谁记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啊?”
以青捂嘴一乐,见他面红耳赤地,便只笑了笑,没再做声。
“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躺着的石亨瞧着二人的情形,心里好奇,语气却是淡淡的。
“没什么,”以青瞧着于冕不住地给自己使眼色,抿嘴笑道,“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没什么的。”
冯王平把星月抱上了马车,一屁股坐在车辕上,笑道:“来来,好徒儿,赶快指路,太阳可要下山了!”
齐中远也飞身上马,跟随在马车之后。
一行六人很快就到了星月所说的老屋子里,果然空无一人,虽落满了灰尘,一应的器具却还齐全,
十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手握着缰绳,一手里竟然握着两只野兔耳朵。
以青惊叫着过去看,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地活着的兔子呢,这是一只灰兔子,毛色杂乱,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她。
放生?是不可能的,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吃呢,要细算的话,估计还不够呢。
以青只能怜悯地看了它一会儿,下辈子托生成人吧!我们是不吃人肉的。
星月也在边上看着,只伸手摸了摸皮毛,便去帮冯王平烧火去了,准备烤兔子吃。
这是个普通的泥草房,躲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之下,一间东屋,一间西屋,房前屋后各有两个小院子,看着那垄还在,应该是菜园之类的,如今,失了主人的园子只有蒿草丛生而已。
马车停在了前面的院子,以青叫十一帮她一起找了一些树叶长草给盖上了,卸了马,连同另两匹棕红色的马拴进了院子一旁地柴房里,十一细心地给他们弄来能吃的嫩芽,又添了些水到一个大桶里去。
以青看着奇怪:“十一哥,你会养马么?”
十一的表情难得柔和了起来:“没什么会不会的,我以前是在草原长大的。”
“草原?”以青想了想,“那里也有汉人的聚居地么?我在大同这么久,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我的养父是蒙古人。”十一迟疑了一下,还是恭敬地回答道,“但他只是普通的蒙古牧民罢了,吃过的苦也不少。”
“那,你是怎么来到姐夫身边的啊?”以青有些吃惊,原来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啊。
“陈年旧事了,”十一摇摇头,垂首道,“总之是将军救了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主人请放心。”
“……”以青见他不肯说,没有勉强他,笑了一下问道:“这些马算是好的么?”
“嗯,”十一爱惜的抚摸着马头,低声道,“耳小尖立,腰背平直,四肢强健,蹄质坚韧,是上好的蒙古马。”
“哦,这样啊,”以青仔细瞅了瞅,却没看出什么特别来,好像和石亨的白马没什么区别么。
唉,也不知道黄大哥怎么样了?师父说他三天就能好,但是病去如抽丝,怎么样也不可能如没受伤时生龙活虎一样的吧?
自己故意慢些走,一是因为姐夫的伤势,怕长时间的颠簸不利于他的康复,第二就是想等一等黄实本,也不是外人,总要一起平安回京的才好啊。
“主人也懂马?”十一听着她的回答有些讶异。
“不……不,不,我……”
这个时候,若是卫大人在就好了,他是管马的官,应该才是行家才对。
以青正磕巴着,齐中远靠了过来:“小青儿,怎么了?面红耳赤的?”
“哪有?”以青白了他一眼,怎么什么话到他的嘴里都变味儿呢?
“十一哥给我讲讲什么是好马而已。”以青指了指柴房里的两匹骏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