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回笼觉就是香啊!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以青推开窗子,深深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只觉得头脑瞬时清明了许多。
据说,这是因为雨后空气里富含臭氧的缘故。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了,便扯开嗓子喊道:“孙妈妈!孙妈妈!”
“姑娘醒了?饭马上就好!”孙妈妈小步快跑了进来,满脸含笑,手在围裙上擦着。
“已经到中午了么?”以青揉揉眼睛问道。
“可不是么?我做了蛋花汤,马上可以吃了。”
“师父回来了吧?她也没吃呢么?”以青站起来,便往外走去。
“师父?”孙妈妈愣了愣,忙说道,“冯姑娘还没回来呢。”
哦,那肯定是留在驸马府里吃饭了吧。
以青摸摸刘海,想起一事:“对了,今天有没有客人来?”
“客人?”孙妈妈一笑,“这下雨天,哪有来窜门的?没有客人来啊。”
石亨怎么还没派人带消息来啊?
以青觉得纳闷,难道是他公务繁忙还来不及打探么?
还是,遇到了什么阻力?
这样想着,以青只觉得胸口好像堵了一块石头,一瞬间没有胃口,也不怎么饿了。
“姑娘,在这里摆饭?还是到院子里去?”孙妈妈知道以青喜欢那棵槐树,忙问道。
“妈妈,你先吃吧,我还不饿。”以青说着又回到了卧室里,把门关上,自顾自的回床上躺着了。
孙妈妈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嘟嘟囔囔地回厨房去了。
以青互相捏着自己发麻的手臂,慢慢地按摩着,心思却乱得很。
她躺了一会儿,觉得已经恢复了知觉,便躺不住了,又坐回到书桌面前。
那只八哥鸟摆放在书桌的窗台之下,也闭着眼睛睡着觉呢,以青觉得有趣,便看了一会儿。
百无聊赖间,想着就要离开了,先收拾收拾东西吧。她翻出两套男装,如果赶路的话还是装成男人比较方便,嗯,这张脸也还要化妆才对的。
自己抹脸的药粉呢?
她翻到了自己的那只小盒子。昨天,自己就将齐中远画的那张图样放了进去,本来想烧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样做。
盒子里还放着那张写满宝藏秘密的金箔纸,上面用针刺着二十五个小字,以青小心地摸着,在心底默念那些再熟悉不过的符号:“三、十五、九、三、二十一;六、一、……”,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
唉,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以青拿着金箔纸,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看了又看,这二十五个字她已经背得滚瓜乱熟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还是一无所知啊。
想起拿到簪子的那天,就是姐姐的离世之日,不禁心酸。
那天,李大娘将玉簪交给自己时,还说过要自己去找苏州她的胞弟,这么说,一切秘密都要到苏州才能够被解答开。
那么离开大同以后是去苏州,还是回京城呢?
那时候战火肆意,北京的情况虽然惊险,但是总是保住了的,其他地方自己可就不知道了。
况且石亨以后官运亨通,如果呆在京城,应该会更加安全才是。
可是,宝藏的秘密怎么办呢?
以青苦恼起来,索性摇了摇头,唉,不想了,只是石亨怎么还不来啊?
她捏着金箔纸,看了又看,依旧没有任何头绪,算了,还是打包物品吧,总会有离开的那日。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午的功夫,以青就已经利落地收拾了两个包袱,衣物鞋袜,药品化妆品,应有尽有,连冯王平的那份她都打包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窗台上鸟笼里的那只八哥鸟,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登着眼睛,抖落着翅膀,直着脖子又喊出了一句话来:“句西不季吴西,有其道季问其!”
以青停下手中的活,愣了愣,自言自语道:“你这只傻鸟到底在说什么呢?是我教的你么?”
“你说,我走的时候要不要带着你呢?还是把你炖了熬汤喝,用肚子带着你走?”
八哥鸟眨巴眨眼圆圆的黑眼睛,好像听懂了一样:“冷姓若季路去线!”
这话让以青带着笑意的眼睛暗了下去,唉,齐中远啊齐中远,你到底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