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以青想着不如问问,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年龄,忙加了一句,“梅姐姐?你没事儿吧?”
“多事。”梅蕴寒看也没看以青,面无表情的答道。
以青碰了一鼻子灰,心想着,这可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难怪圣人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既然齐中珊已经没事儿了,自己还是找机会走吧,现在这种情境,无异于与虎谋皮,太危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自己带着刘阿大呢,总能去得了苏州的,实在不行就回北京找石亨。
再说,自己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她和齐家谋害了姐姐,若她真是凶手,自己岂不是凶多吉少,她这样的本领,想给自己下毒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么?
为今之计,还是离她们远点儿,自保为上。
想到这里,以青挤出甜甜一笑:“既然梅姐姐嫌青儿多事,青儿就告退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走吧,刘大哥。”
梅蕴寒气息未稳,瞪着以青,却说不出话来。
刘阿大并未动,只是动了动嘴唇:“小少爷,我不能走。”
“怎么了?”
以青见刘阿大脸色为难,便攀到他的耳边问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吴老三他们死得冤,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的,齐少爷答应给我十头牛的,我打算领了牛给各家送去,算是补偿吧。”
刘阿大的耳语让以青动容,这样淳朴善良的人,为什么不多几个呢?
她想了想,那十头牛只是自己说的玩笑话,齐中远未必会承认的,这十头牛恐怕只能是美梦一场了。
刘阿大不加掩饰的期待表情让以青做出了一个决定,她伸手从怀里掏出装着玉簪子和翡翠“小绿”的油纸包,小心的打开,正要拿“小绿”的时候,想起梅蕴寒在场,心思一动,拿起了那玉簪子递到了刘阿大面前,说道:“刘大哥,这簪子虽然做工普通些,可却是一块好东西,值些银两的,你拿了它,或典或当,散给那些枉死的朋友的亲人吧。”
眼前的壮汉,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以青,连连摆手。
以青抓起簪子,塞进了刘阿大手中,郑重道:“齐中远昏迷未醒,我怕他会忘了发生过得事情。青儿也没带什么,这件东西送给你了,谢谢你救了我,救了齐中远。”
“远哥哥的人情,用得着你谢么?”梅蕴寒已站了起来,深深看了眼以青手中的玉簪子,冷冷说道。
“青儿错了,那梅姐姐来谢吧。”以青将油纸包重新包好,塞回到怀中,耸肩笑着说。
梅蕴寒听后,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来,扔到刘阿大的面前。
“梅姐姐,你……”以青觉得她态度倨傲,哪里有感谢的样子,心中不忿,便想替刘阿大出头,却被他的惊呼打断了。
“一百两?恒泰钱庄?”刘阿大捡起银票,激动得颤抖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梅蕴寒哼了一哼,算是回答。
唉,算了。
刘阿大都不计较,自己还较这个劲儿做什么?这个时代,尊卑有别,他们都习惯了,自己何必费这个力气呢?
以青隐隐意识到,除了因为孩子的外表让自己获得一些观察人的先机之外,自己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从来不钻牛角尖,不跟自己较劲儿,不活的那么锱铢必较。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缺点:没有毅力,没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
无所谓啦,人活一世,过得开心就好啦。
“小少爷,还给你吧!”
眼前出现了一只满是厚茧的大手,手中放着自己的玉簪,以青心中高兴,面上却未露出,余光扫过梅蕴寒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忙推辞道:“不用不用,说好给你的,青儿怎么好反悔?”
“我已经有了银票,不能再要这个簪子。”刘阿大坚持道。
“这样啊,那也只好如此吧。”以青故作为难地伸手往前探去,自己当着梅蕴寒的面儿将簪子送人,那就是告诉她和齐家,这个簪子不重要,与宝藏无关,也就是给簪子披上了一件护身符,这簪子里的秘密自己还没解开呢,怎么能落入他人之手?
指尖刚碰到簪子,以青就听到洞口外传来一阵呼喝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