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梅的身量高挑,在全府上下也是最为出众的,没想到面前的巧梅更高一些。
以青此时已没了言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身披着斗篷的她,从怀中拿出好似一团头发的东西往自己脸上糊去。
灯光里,一张毛茸茸的脸浮现了出来,好像一个“猕猴桃”。
齐中远?!
原来巧梅的替身就是齐中远!是了!他们同是齐家人!老夫人果然所托非人,被齐家算计了!
“看来二小姐记得在下了。”齐中远好像很享受以青的嗔目结舌,打趣道,“那可真是在下的荣幸了。只是二小姐的记性还是有些差啊,藏宝图在哪儿都记不得。”
以青此刻笑也笑不出来,全身紧绷地盯着他,听他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二小姐跟着在下出趟远门,心情一好,一定会想起来的!
他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以青的口鼻,以青登时昏了过去,连挣扎都没来得及,莲花灯掉在地上瞬间烧起来。
轻松将以青扛在肩头,一脚踩扁莲花灯,他想了想,在墙壁上抬手画了个圈,转身跃出了听雪楼,几步便从石府后墙东侧的小门上飞了出去,消失在雪幕之中。
此时,石亨也从老夫人口中得到里以青的身世和黄家的职责,他怕以青年幼,刚经历了丧姐之痛又要面对隐藏已久的秘密,一时会接受不了,放心不下,便到畅听书院去找她。
小丫鬟喜儿说小姐并不在这里,便引了石亨一起进了听雪楼。
“二小姐?二小姐?”喜儿轻声在门外唤道,“二小姐,你在么?”
听雪楼内黑洞洞地,静静地吞没了喜儿的声音。
石亨直觉感到这里静的不同寻常,便将随身佩戴的长剑抽出,吩咐喜儿去找盏灯笼来,悄声进了正堂。
空气中,一丝声响也无。
片刻,石亨便适应了这样的黑暗,他目光逡巡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推开卧室的门,隐隐的看到地上墙角那里有点点光亮。
居然是自己给以青买的莲花灯,用绫绢扎成的粉色花瓣部分已经烧成了黑炭,只有点点火星忽明忽暗。
“姑爷,”喜儿提了灯笼快步跑来,“灯来了!二小姐在这里么?”
石亨并不答话,接过灯笼,蹲下身仔细看着地上的莲花灯的残骸,片刻后举起灯笼环照四周,蓦地,发现了熏黑了的墙壁上三尺高的地方刻着白色的印迹。
靠近一看,居然是自己军中常用的记号,一个箭头上画着两道短竖线,代表着危险。
箭头边上,歪七扭八的两团线条,应该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石亨皱紧眉头,仔细分辨出是两个字。
是什么呢?
“啊!‘巧梅’!”石亨心中低呼,这可不就是倒着写的“巧梅”二字么?
究竟是“巧梅有危险”?
抑或是“危险的是巧梅”?!
石亨暂时无法判断记号的意义,仔细查看着记号的高度,认定这应该是以青留下来的,而且是背着手刻的。
他拿着灯笼将整面墙壁一寸寸照亮,却又在高出发现了一个圆圈。
这么高,青儿是绝对摸不到的。
会是谁留下的呢?
“姑爷?”喜儿看他一直沉默着,“二小姐在哪儿啊?”
“去请老夫人来,顺便看看巧梅在不在。”
喜儿听石亨语气肃穆,忙答应着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石亨将墙上的“巧梅”二字抹去,重新打量着房间,向外走去。
“石后。”
那道不离左右的人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应声而出。
“石后?!”
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石亨微一思索,提气跃出了后墙。只见后巷里,有两个人影倒在雪地上,翻过来一看,正是石后和自己安排在后门的暗哨。忙伸手按在了两人的脖子上,指尖一跳一跳的脉搏让他的心稍微安了下来。
墙内传来喜儿的喊声:“姑爷,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