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国际机场,灯火通明。
是夜,八点半过后。
机场内,人流熙攘,来往不停。
候机大厅内,攒动的人头举着手中的牌子,翘首以盼。
另一处,VIP通道口,一道清瘦矜贵的身影缓缓而出。
候时已久的莫箫一见,顿时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
“四少!”
“嗯,”霍行衍轻应,抬手揉了揉眉骨处,俊脸上漾满疲惫。
六点的飞机,航班延时了一个小时。
“等很久了吧?”迈步往外走的同时,他问。
匆匆将A市的事务结束,熬了一个整夜处理完所有文件,霍行衍便吩咐秘书订下了晚班机票。结果因为天气原因,航班从半个小时延后至一个小时。
他没有提前告知封蜜,一是两人在冷战期,而是他想给她一个惊喜,抑或是说,迫不及待想见到她,每时每刻!
莫箫跟在他的身后,闻声只稍稍抬头,回道:“也没有很久,只是……”他的口吻显得颇为犹疑,断断续续。
脚步微顿,霍行衍停在停车场一米开外,“只是什么?”他的眉宇微皱,有些不悦。
忽而转过身来,目光锐利的盯向莫箫,“你说话向来不这么吞吞吐吐,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么?”
“这——”莫箫迟疑了下,根本不敢对上霍行衍的目光,“四少,的确出事了,只是——”
“您仔细听我说完,您可千万别激动!”不等霍行衍质问,莫箫立刻着急说道。
“说!”一个字,霍行衍的丰唇紧抿,直觉很不好。
将几乎半个月的工作量硬生生在一星期没到内赶完,霍行衍本就削瘦清俊的面目,更显轮廓,肤色依然有些晦暗,甚至于眼睑下也有遮不住的青黑色。
“封小姐她,出事了……”莫箫探着霍行衍冷峻的神色,小心翼翼说完。
声落,清瞳内漾过一片深沉流光,瞬间黑沉似水,“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现在在哪!?情况如何!?”
连着问了三句,霍行衍转身,大跨步向着停车场走去。
“四少,您别急,封小姐并没有事!”拎着行李箱,莫箫困难的跟在霍行衍身后。
司机已然早已在等候,见霍行衍上前,赶紧拉开车门。
见霍行衍弯身上车,莫箫将行李箱放入后备箱内,拉开副驾车门而入。
“情况如何?她在哪儿!”清瞳内深沉似水,霍行衍的身躯紧绷着,像是一根绷紧的弦。
“人民医院,四少您”
“去人民医院!”打断莫箫的话语,霍行衍喘着粗气沉声吩咐。
夜,深如墨,像是那浓郁的酱汁打翻了天幕,将一方夜幕染的深沉黑透。
人民医院门口,救护车‘乌拉乌拉——’的声音刚落,后门打开,护士们齐齐将担架车上的人推了下来。
凌乱的脚步声,担架车滚轮的声音,劝说嘈杂的人声,将深夜安静的气氛一点即燃。
“病患是火灾里抢救出来的伤患,因为当时在紧闭的房间里,缺氧大约一个小时,窒息。”
“脸色乌黑发青,有呼吸,依然有生命迹象!”
“病患是高龄老太太,时间紧急,建议立刻实行急救!”
“马上推入急诊室!”
……
耳边,医生与护士的谈话声有条不紊,继而,伴随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急诊室的门砰然合上,将一切阻挡在外。
急诊室外,空荡的走廊里,身侧的病人家属们来来往往,急匆的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响起,一声又一声,响彻心扉。
安静,窒息一般的安静。
握拳,封蜜站在急诊室外,看着那一个扒在急诊室门上,浑身脏兮兮,已然看不出衣裙颜色的谈丽姿,那一头慵懒的卷发被烟熏过,乌漆抹黑的烟熏味。
从老太太被推进去已经有两分钟,她依然保持着那般姿势,扒在急诊室门口,一动不动。
封蜜何曾见过这般的谈丽姿,就如同她冲进去时,谈丽姿正用各种工具或撬或拉或捶着门,那副完全失去冷静的模样,封蜜此刻想起依然记忆犹新。
她的身后,徐子卿也是一副浑身脏兮兮的模样,衣衫被火烧出了一个破洞,松乱卷发上还在冒着火烧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