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的那方胸膛,沉稳有力,仿佛可以为她撑起一方天地,遮去头顶上那凛冽的风霜。
保持着被他拥着的姿势,封蜜忽然说道:“可,就在刚才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翻过身来,她在壁灯幽幽的光影中,与他相对而视。
“阿衍,我很庆幸,你愿意听我讲完这个故事!”
他的眉眼间没有愠怒,甚至那清冽如溪流的黑眸里,满满只有怜惜与怜惜。
或许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听女友与前男友之间的故事,可,她坚持相信,她的阿衍能懂。
因为,这是她的阿衍啊!
她相信他,就如同每一次遇见他,总在她生命里最狼狈的时刻,他不只是她的爱情,更是她的救赎。
他之于她,更像是心底明月。
“小乖——”他嘶哑低喃,深邃黑眸沉如那窗外的星空。
丰唇被一根晶莹指尖封住,封蜜凝着他,忽而笑了,“你别说,让我说。”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那破涕而笑的表情,犹如朝阳升起时,那一抹绝美的霞彩。
每一次落日,每一次升起,都像是重生。
“过去已经过去,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因为它在我的心里压抑太久了,我迫切的,需要找一个人说明。”
“我想证明,如果我倾吐了我所有的不愉快,是不是可以得到重生,我是不是可以忘记。”
指尖移开,她抬手,跟着抚在他轮廓分明的清润面庞上,“我想要忘记,所有的,那些过去!”
“我决定忘记,就如同那段往事,从来不在我的生命里出现一样!因为——”
她抚摸着他的面孔,忽而凑上前,将冰凉的脸蛋儿贴在他的面庞上。
如此近的距离,她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口对口,一张口一呼吸,都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霍行衍清晰的,可以看到黑暗里,封蜜黑色的瞳孔内,那深不见底的眼色,仿佛如同一个漩涡,将他吸入那永不见底的黑里。只是,饶是如此,他依然心甘情愿。
张口,她的唇瓣与他的丰唇擦过,她说,“如果我记着一个人,一段被人误认为不存在的过去,那么,对于你来说,并不公平!”
“阿衍,我希望我爱你,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这样,我才对得起你!”
柔声,她缓缓的倾吐着,少女身上熟悉的馨香阵阵扑鼻,霍行衍的眼前似出现了一阵恍惚,在听见那三个字的那一刻,他的身形瞬间僵直。
晕黄的灯芒柔柔轻洒,雪白大床上,她与他紧紧贴合在一起。
久久未等来他的回答,封蜜垂下眼睑,与他分出些距离,那白皙的面孔,粉颊上却渐染薄霜,如同那朝霞一般绚丽夺目。
“阿衍……”
那黑色的羽睫忽闪忽闪,晕黄灯芒里,穿着他的白衬衫的女孩,犹如一个初尝情事陷入爱河的少女,“我在跟你表白,你听见了吗?”
话落,她已垂下眸去,揪着白衬衫上的袖扣。
“……”霍行衍已然傻了,在听见那三个字的那一刻,此刻见封蜜坦然承认,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觉胸腔处传来一阵阵的悸动,速率那般快,那般的,几乎像要喷薄而出。
沉默久久,久久未语。
封蜜舍下了骄傲与脸皮,说出那不轻易出口的三个字,却没等来对方的回音。
顿时恼羞成怒,翻过身去侧身躺下,一句赌气的话语从那背对着他睡的人儿传来,“没听到就算了,我睡觉了!”
霍行衍这才惊醒,黑暗里,他的唇角微微上翘,似乎有一抹愉悦的弧度缓缓牵起,继而变成那扩展型的夸张弧度。
“呵呵……”低低的傻笑了声,霍行衍终于敢确定,这的确是封蜜说的话。
可,他高兴啊!
犹记得听雨阁包厢里,她对着众人宣布,说他是她的人;犹记得,小雨蒙蒙里,她抱紧他,说着喜欢他的话语;犹记得她与他的第一次,他逼问她是否爱她,她亲口承认……
可,即使如此,她从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她爱他,那一句完整的‘我爱你’,他期盼了多久,却在今天,终于听她亲口说出。
听见那身后的笑声,封蜜更加郁闷。
却是这时,一只大手从身后捞来,将她再度捞入他的怀抱里,伴随着霍行衍那傻里傻气的声音,“蜜蜜,我好高兴!”他的眉眼飞扬,清冽的眼眸里有亮光在闪烁。
“再说一遍好不好,我想听?”
“什么?”封蜜明知故问。
“说你爱我啊!”
一口呼吸跟着喷在她的耳洞里,封蜜怕痒似的往前缩了缩,“不说!”
说了一遍已经很那啥,坚决不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