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听了一怔,随即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舅母。”
狐女萧飞絮苦笑道:“我知你对我们有所隐瞒,是怕我们太过伤心,也是一片好心。当时我没有说破,也是为些。现在只有我们俩人,你也就毋须再向我隐瞒什么了。”
楚天秋当下再没有隐瞒,便把自己如何寻找苏卿,又如何在洞庭湖与阮玉香相遇,并得知其下落,然后苏卿又如何遭苏舜毒手遇害之事,都如实地说了。
至于苏卿遇害之事,楚天秋也是从华山四杰口里得知,语焉不详,只知害苏卿之人便是苏舜。而苏舜和苏卿二人因己成仇,楚天秋听了自是深信不疑。
狐女萧飞絮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凄然一笑,说道:“舜儿现在怎得如此丧心病狂,竟对自己的亲妹妹下得去毒手?”想起两女皆是自己掌上明珠,心头之肉,现下两女却反目成仇,骨肉相残,怎不让她痛心疾首?
楚天秋心知苏氏姊妹之所以反目成仇,皆因都终情自己,而因果还在自己身上,听了狐女的话后,除了悲痛,自也是无话可说。
狐女萧飞絮见楚天秋一脸悲痛愧疚之色,口里说道:“秋儿,你也无须自责,这事本也怨不得你。我本深知舜儿卿儿都钟情于你,便何况我两家本就有婚约在前,之前本就打算将舜儿和卿儿都一并嫁了你,也算了了我们两家一桩心事。谁知后来事情演变成如此地步,却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楚天秋道:“起由在我身,我自是难责其疚的。”
狐女萧飞絮道:“好在卿儿十三年后有望还魂复生,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说完,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狐女又忽问道:“你可曾有舜儿的消息?”
楚天秋摇头道:“没有!”
狐女萧飞絮叹道:“但愿她不要入了岐途越陷越深才好!”她虽恨苏舜害了苏卿,但终还是放心不下。
此时一弯钩月才刚刚爬上树梢,月光幽幽,照得四下一片清明。
狐女萧飞絮忽问道:“秋儿,你这晚了又要去哪?”
楚天秋道:“我本想要去飞灵洞给师父请安的。”
狐女萧飞絮点点头道:“那你去吧,我就不打扰你,这便回家了。”说完,向来路走去。
楚天秋看着狐女的身影在月色下渐渐远去,直到没在村里看不到了,这才打起精神,驾遁飞往飞灵洞。
一晃便即,楚天秋降落在洞口,向着洞里扬声道:“徒儿来给师父请安了!”
随听洞里传出疯道人的声音:“进来说话罢!”
楚天秋进到洞里,见疯道人正盘坐在石床之上,见他进来,点头说道:“你怎这晚了还要过来!”
楚天秋道:“再晚徒儿回来也当向师父请安才是。”
疯道人笑道:“你我师徒本无须这些俗礼。”随让楚天秋坐下,又道:“你此来当有话也要对我说吧!”
楚天秋当下把苏卿之死一事,又向疯道人说了。疯道人听后,也唏嘘不已,随即说道:“卿儿姑娘遭此厄运,实让人痛心。这也是由你前世种下的孽因,才会生出今世的孽果。”
楚天秋听了,心里更是既愧且惭。
师徒两人直说到启明星出,东方放亮,楚天秋这才辞别疯道人回到家里。在家里又陪着四老用过早饭后,他便告之四老后,去往断云岭,拜见狐仙萧飞云去了。
楚天秋刚降到岭上,便见下面云雾翻腾,现出一条云甬来,甬的那头狐仙萧飞云一袭白衣,正站在壑底向楚天秋招手。
楚天秋从云甬中直落壑底,回身再看,那条云甬已然合扰,恢复如初。当下赶忙抢前几步,口里说道:“舅舅最近功力精进神速,听舅母说你功行已近圆满,果然不假,竟早早算出我要来了。”自狐仙萧飞云与其妹狐女萧飞絮重聚之后,楚天秋便改口一直随苏氏姊妹叫他舅舅。
狐仙萧飞云虽已修行千年,但模样仍如二三十岁的青年一般,丰神如玉,神仪内莹,端得风度翩,气宇非凡。
听楚天秋夸赞,狐仙萧飞云笑道:“我虽已修行千年,但与你相比,又尤有不及了。你天资极高,又是福缘深厚,将来位列仙班那是指定的了。而我再如何用功,便是功行圆满,将来也只能做个散仙罢了。”
楚天秋见他心光湛然,并有飘然出尘之概,心里也不禁大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