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轻轻拭去泪水,强自一笑,说道:“我并未怪你,只是伤心自己命苦罢了。”
端木青云道:“你们之间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苏卿伤心之余,本觉此事难以出口,可当面对端木青云时,竟觉他是自己可以依赖之人,心事既已被他都看破了,又怎会再瞒他?遂便把到京之后,所经所闻都一股脑地向端木青云说了。当她说完之后,反倒心里轻松了许多,随即又笑道:“这些话我是绝不会向他人说得,只与你说了,实是拿你当成我的交心朋友,你听后却不许笑我!”
当端木青云听说苏卿情变之后,本觉得自己又有了机会,正自暗中欢喜,可听了苏卿此言后,不啻冷水浇头,想道:“我直以为我的一片痴心能感化了她,不料她却只当我作交心的朋友,看来我终不能使她喜欢上我。”心里沮丧,随即苦笑回道:“姑娘既然把我当作交心朋友,心里话也只对我说了,我又岂会笑话你?”
苏卿自昨日闻听秋哥哥移情别恋后,心里悲痛,便如沉上了一块巨石,此时当把这些话对端木青云说过后,反觉心里那块巨石被卸掉了,一阵轻松,随即笑问端木青云道:“我只顾说些自己的事了,还没问你叫我上来所为何事呢?”
端木青云一怔之后,说道:“昨夜凉亭中所见那位姑娘也姓苏,且容貌又与你长得一模一样,不知你俩……”
苏卿不等端木青云说完,已知他所问何事,遂点头说道:“没错!那人便是我的孪生姊姊。”至于两人同恋楚天秋,且其中的纠葛却不方便说出口了。
端木青云听后,笑道:“果不出我所料!先我只是还不敢拿准,现下终于可以确定了。”
苏卿怔问道:“此话何意?你又可以确定什么了?”她不知端木青云昨夜在那荒园里潜伏有多久,姊姊苏舜与沈香亭的对话是否都听了去,担心自己与姊姊苏舜同恋楚天秋的事,及与姊姊之间的纠葛也被他知道,故才上楼与他相见,想从他嘴里探出一些口风。此时听端木青云所言,误以为这些事都给他知道了,心里着慌,不免显形于色。
其实苏卿的担心却多余了,端木青云昨夜虽然一直暗中跟在苏卿的身后,也是刚到那荒园,便发现苏卿形藏已露,沈香亭突然出手,恐其受伤,这才挺身而出,帮她化解了险情。至于之前苏舜与沈香亭两人的说话他却没听到。
当下端木青云虽见苏卿神色紧张,虽不疑有他,笑道:“当我乍见令姊苏舜时,便疑你俩是同胎姊妹,现在听你证实了,便确定我所料不错了。”
苏卿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还从他话里听出自己之前的担心也是多余,为此也终可彻底放心了,笑道:“难道你叫我上来便是为了问此事吗?”
端木青云道:“当然不只此事,还另有他事。”顿了一顿,又道:“昨夜荒园凉亭与令姊幽会那人,我不说你当也能想个大概,此人乃我教友,与我同列教中四魔之中,绰号‘欲魔’,姓沈名香亭!顾名思议,此人贪淫好欲,极为危险,却不知令姊怎会与他走到一处了?怕令姊还蒙在鼓里,身处险境而不自知,故才相我招来,望你能提醒令姊,小心提防此人。”
苏卿听完,这才知沈香亭的全名及真实身份,心里一惊,不禁替姊姊担起心来,急道:“那可如何是好?我现下并不知姊姊住在哪里,却又如何才能告诉她呢?”
端木青云闻言也是一怔,说道:“昨夜见你潜伏在那荒园里,我还以为你是跟踪令姊去的,难道我竟料错了不成?”
苏卿苦笑道:“你果是想得错了。我初到京城,还没见到姊姊。昨夜实是跟踪那沈香亭而去的,也是在那荒园里才见到姊姊,先并不知她会去哪里。”当下又把昨夜在楚天秋的客栈外,发现沈香亭的行踪鬼祟,随即跟踪而去的经过也说了,只是将自己到后的所见所闻隐而未说。
端木青云听完,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听你所言,想是令姊与沈香亭早就相识,半夜三更两人在那里相会,当是有甚不可告人的秘事。”
苏卿心里却想道:“这些我已早知。”因方才听了端木青云的话后,担心姊姊苏舜现在的处境,正寻思如何才能找到她,又急于去见柳如烟,让她代告秋哥哥小心提防沈香亭,故对于端木青云的话也未加理会。
随即又听端木青云说道:“昨夜我将沈香亭诓走后,也曾用话试探,他竟口风甚紧,漏水不露,我实是无法遂在与他分别后,暗中跟随,故才来到此处。”
苏卿闻言不由得一怔,问道:“莫不是那沈香亭现下就在这里?”
端木青云摇头道:“他与一个叫李林桧的人在此约会,好似在密谋些什么,我因被他发觉,不敢靠得太近,故也没听见。但现在他已然走了,我正要跟去时,看到你恰从楼前路过,这才将你叫了上来。”说到这时,忽见他目注街上,嘴里惊咦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