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用茶。”

萧凛抬头看了看茶香，竟觉得她脸上温柔敦厚的神情有几分像九儿，果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想到这里，他薄唇微扬，竟露出了几分笑意。茶香一怔，显然被他这迷人的微笑惊呆了。在帝云城谁不知道当今五殿下是第一美男子，帝云城的女儿们私底下最喜欢称他为玉面冷郎君，几乎没人看到他笑过。没想到原来殿下笑起来的样子竟是这样好看。

她小脸一红，转身欲走。不想萧凛却叫住了她。

“九夫人平时很喜欢在这里坐着。”萧凛随口道，然后微微仰头，看着花架之下，那一寸寸繁盛的绿叶。多少次，他见九儿一个人在这坐着，面色沉静从容，有时双手托腮有时面带微笑，他总是想，这地方到底有什么魔力？

“她有说过为什么吗？”他问。

茶香矜持地摇摇头，但又怕萧凛失望，便认真地回答：“主子心思如海，奴婢们不敢踹则。”

原本萧凛见她神情温柔可爱，便想跟她说几句话，不想她这般循规蹈矩的回答，顿时觉得乏味不堪。刚想赶她走，却忽又听她说：“不过主子对殿下，倒是痴心一片。”

萧凛顿时来了兴趣，“何以见得？”他提高了声音。

茶香想到每次九儿经过萧凛书房，都要痴痴地看上好一阵儿才走。更有很多时候，她总是会提醒她跟墨香，给殿下披外套，备热茶。或许正是这些细节刚好能体现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真心，只是她自己不晓得罢了。

“还有，主子经常跟我们提起您的手腕有旧伤，不可经风寒，”

茶香那温柔声音仔细讲述着九儿平时所做的点滴，萧凛听完竟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开来，一颗心温暖得似乎被紧紧包裹在火炉中，满溢的喜悦与幸福让他雀跃而兴奋。

原来，被一个人爱着，记挂着，是这样的感觉。

当晚，他再次徘徊在观天台外，甚至忍不住一跃而上，爬到了夭夜的房顶。九儿躺在那铺着白狐裘的长椅上，心神不宁的样子让他皱紧了眉。

她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又躺下，一会儿捶着自己的小脑瓜，一会儿又念念有词。最后，她一个人跑到荷花池边对着一朵盛开的白莲大声讲话：“萧凛这个王八蛋，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跟着水玲珑恩爱去了。现在都不来找我？他很忙吗？有多忙？”说着说着，她竟哭了。哭得很是委屈，萧凛看得心疼，却始终都没现身。

“九儿，我绝不能这么自私，让你以身犯险。”他站在房顶，看着天空中那轮明月，伤感地叹了口气。九儿发泄完了，便又重新躺回去，一边看着天空的月亮一边发誓赌咒：“萧凛，我们一刀两断。”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萧凛也同样伤心欲绝。直到九儿在那软榻上睡着了，他才展身飞落，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心中稍稍安慰。大手轻轻划过她柔软的脸颊，他尚不及轻轻吻一下，就听到了夭夜的声音，于是一扭身，他重新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