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深陷纠葛，长春宫是你最好的归宿。九儿，保住性命，来日方长。”说到最后两句，九儿竟看到雪芙的眼中已经满是泪光。这女人在做什么，演戏吗？但保住性命来日方长，这两句她倒是认可。

“记住了吗？保住性命，来日方长。”见她神色游离，雪芙忽然扳住她肩，神情焦灼痛心：“九儿你记住了吗？”看着她的神情，九儿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场景：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母亲反复叮嘱要她隐忍以待时机。

像是被催眠一般，九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雪芙忽然将她拥入怀中，用力地抱着她。她怀中有淡淡的香味，让人觉得踏实又温暖，就像是萧凛。可是，雪芙贵妃的情绪变化怎么这么大？她今晚找自己来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救她？

“好孩子！”雪芙喃喃自语地重复，九儿有些手足无措。

裳澜姑姑赶紧上前来将雪芙扶起来：“娘娘，你身体并未全好，可千万不能这样。九小姐，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这一主一仆着实怪异，九儿心中那份伤感已经被疑虑取代了。雪芙，她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呢？

“公主，你再忍一忍！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啊！”裳澜跪在雪芙面前，一脸泪痕。

雪芙面若金纸，呼吸急促。

“裳澜你不必担心，我还能坚持。千万不能让那个孩子爱上阿凛，千万！”

“老奴记住了。”

九儿孤身从宝华殿回来，正撞上从慈安殿回来的萧凛。

萧凛身着一件黑色镶红遍的朝服，即便是在这黯淡的夜色之中，他似乎还是那么耀眼。

“去哪儿了？”他不动神色地问。

九儿看了他一眼，沉声答：“雪芙贵妃召见我。”

“哦？”萧凛微微侧眸，似乎有些兴趣，“贵妃见你？”

九儿嘲讽地一笑，太高了声音：“可不是。贵妃娘娘要我认清自己的处境，要把殿下的救命之恩铭记在心，同时还不能对你有非分之想。”

萧凛默然。

九儿又说：“正巧在这碰到你。”她一边说一边已经走到了长春宫内那颗繁茂的樱桃树下，“我也把话说清楚。”她摘下一片树叶，在手中把玩，神情恬淡沉静，“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就从未想过与你怎样。所以你们大可放心。”顿了顿，她又说：“至于你强留我在这里的真相，我亦不想追究。因为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自己离开这里。”

说完，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背着双手，脚步轻松地回了自己房间。

萧凛面色孤寒，情绪不明。

九儿反手将门用力一关，就瘫了下来。自己刚才那番话，回想着宝华殿中雪芙的那番话，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她忽然觉得他们将她逼入了绝路。而她唯一自救的方式，就如雪芙所说，放弃对萧凛的一切幻想，心不动则不痛。心不动则不痛九儿猛地站起来，像是着了魔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萧凛也睡不着，他来到林风眠的房间，在他床榻之前静静地坐下来。风眠的病情这几日并没有好转，他昏睡的时间大过以前任何时候。此刻，看着面色惨白呼吸微弱的他，萧凛忽然觉得心情异常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