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语已经是太子妃了，我不想九儿步她的后尘。”林风眠垂头，表情僵硬，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九儿太过平凡，我还想让她过平凡的生活。”

听了林风眠的话，萧凛心中转瞬即逝的失落。那失落盘桓在他心头，让他觉得有几分莫名的悲凉。

“你想多了。林九儿之于我，就是一个宫女。等过了这几天，我便放她回去。而且”萧凛停顿了一下，“她也没资格成为我长春宫的人。你知道那个位置是谁的！”

林风眠起身恭敬地跪到萧凛面前，略带感激地说：“谢殿下成全。”

“你们都商量好了？”不知何时，林九儿早已站在门前。只是直到此时她才出声，“哥，你巴巴地进宫来，就是要跟五殿下说这些？你可不是让人笑话！”她面带微笑，语气温柔：“殿下是天之骄子，我哪里会有那种妄念。你还不知道，五殿下已经拿我跟三殿下换上古宝剑了，没想到啊，我竟然这么值钱。”她捂嘴轻笑，颇为感叹。

只是从始到终，她都没有再看一眼萧凛。而萧凛亦面无表情，良久，他才说：“你也不必怨愤，女人向来都是男人附属品。别说拿你换宝剑，就是赠予别人又如何？”萧凛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轻松，轻描淡写。可是却彻底激怒了林九儿，她强压怒火，颤抖地说：“好，很好。殿下见解真是独到。可是，你别忘了，我并不是你的附属品。你我之间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拿我送人？”怒火攻心，九儿感觉热泪上浮，她竟忍不住想哭。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哥，我们走！”九儿拉起林风眠就要走。其实林风眠听了萧凛这番话，也是有些不悦的，可到底人家是君主，他亦不好说什么。此番九儿拉他，他便顺势要走。这时，却猛听萧凛低吼：“不行！太子大婚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理由！”九儿不动声色地看着萧凛。萧凛见她眼中含泪，却始终强忍着不落，不由心中便有几分烦闷，他随口道：“太子婚事，不容任何人破坏！”

九儿听罢，忽然笑了，“原来我在殿下眼中竟是这么本事，连太子婚事都能破坏！”

“殿下怕是多虑了。九儿的确没那份能耐。”林风眠被萧凛说得也是一肚子火。

萧凛霸道地一挥手，不容置疑地说：“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风眠，正月初六我会回到相府，林九儿我会带回去。你先回去吧。”说完，他竟转身进了书房，如此便等于对林风眠下了逐客令。风眠无奈地看着九儿，柔声安慰她：“九儿莫急，三哥会为你做主。”

九儿见风眠一脸温柔的焦灼，心中一酸，便扑到他怀里，忍不住低声啜泣。风眠见她哭泣，更是着急，迭声安慰道：“九儿莫哭莫哭。”

九儿擦擦眼泪，也不想让他为难，便说：“哥哥先回去，九儿知道分寸。”

林风眠举起袖子，温柔地将她的眼泪全擦干，九儿见他脸色苍白瘦削，又忍不住落泪，便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三哥，你怎么又瘦了？最近药有没有按时吃？”

风眠微微一笑，拖长了声音道：“九儿终于学会关心三哥了。”

九儿见一本正经地样子，忽地破涕为笑。

萧凛站在书房一角，默默地看着客厅里的兄妹俩有说有笑，他蓦地忽然有些讨厌起林风眠来，只是这种讨厌的缘由让他有些茫然。最终林风眠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九儿，而九儿见哥哥离去则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萧凛觉得自己心绪有些乱，便将那偌大的花格窗推开，任由冷风拍打自己的脸。无由地，他又想起夭夜见到九儿那惊讶的表情，不行，他要弄清楚夭夜到底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他是不是认识林九儿。想到这里，他随手拿起一件后披风，转身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