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昭王恍然,点点头,道:“没错,寡人是做了一梦,梦到仙人了。寡人梦中乘着异人那辆穆天子车,一直西去,在西海会王母。王母请我饮酒,饮的是仙酿,那才叫美酒,咦,寡人的嘴里怎会这么香?”
咂吧一阵嘴唇,只觉满嘴生香。
秦异人直翻白眼,你做梦梦到饮仙酿,嘴里能不香吗?梦到吃肉,醒来还流口水呢,这有何稀奇?
“竟有如此奇事?”不过,范睢、白起、乐毅、嬴柱这些古人就没这等见识,大是惊奇。
“酒饮完,王母要寡人离去,寡人这就醒来了。”秦昭王咂吧着嘴巴,一副韵味无穷的样儿。
秦昭王这一梦并不足奇,奇就奇在一连睡了四天四夜。
“哎哟!”秦昭王想要坐起来,手撑在榻上,却是身子一软,又摔下去,没能坐起来。
紧接着,秦昭王就是一阵惊愕,用手撑在软榻上,要想坐起来,还是没能成功,又摔下去了。
“这……”秦异人他们大是惊奇,这坐起来是何等之简单啊,秦昭王两次都没有成功,秦异人他们意识到不妙。
“寡人浑身乏力,怎会没力呢?”秦昭王很是震惊,一张脸都快扭曲了。
秦昭王雄视天下数十载,不能坐起这种事不是他能容忍的,要他不恼怒都不成。
对于秦昭王这样的风云雄杰来说,他宁愿意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不能坐起这事让他万万不能接受。
一听这话,秦异人提着的心反倒是放下来了,笑道:“大父莫急。你四天四夜未进食了,乏力嘛,这很正常。”
“有理。”秦昭王一听这话倒是认可了。立时命人送来热水,秦异人上前,帮他把脸洗了手洗了,秦昭王对秦异人的举动大为受用,自己的亲孙子侍候自己,这太能暖人心了。
洗过脸洗过手,命人送来吃食。秦异人又喂秦昭王。秦昭王一脸的享受,秦异人能有如此孝心,他是非常喜欢的,这餐饭吃得异常舒畅。
原以为进食之后,秦昭王就有力气了。可以坐起来了。然而,事态的发展大出众人意料,秦昭王还是浑身乏力,无法坐起。
如此一来,秦异人他终于意识到不妙了,传来太医,给秦昭王把脉。太医把来把去,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秦昭王没有别的问题,能吃能喝更能睡,就是力不从心。浑身发软。
至于是什么病,没人说得清。秦异人想了想,问道:“大父,你想想。在睡之前,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事?”
“是呀。君上。”范睢、白起和乐毅忙附和一句。
“没有啊。”秦昭王想了半天,道:“在睡之前,我就在想,寡人这一生值了。寡人是一个质子,原没指望当上秦王,可是,天意弄人,寡人竟然成了秦国的国君。寡人在位数十载,雄视天下,打得山东之地谈秦色变,如今称帝了,是天子了,此生何憾!”
他完全是感慨之语,然而,范睢却是一脸的凝重,道:“君上,你先歇着,臣等商议商议,定能找到医治之法。”
说完,冲秦异人他们一打眼色,秦异人他们随着范睢出去。
“丞相,你这是……”秦异人颇有些不解。
“君上之异常,让范睢想到了孝公。”范睢眉头紧拧着。
“孝公?”好端端的,提秦孝公做什么?秦异人大为不解。
“孝公十二岁入军,征战沙场,弱冠即位,成为秦国国君。孝公毕生志愿就是变法图强,收复河西之地。痛定思痛,发出求贤诏,招来大贤商君,经过商君变法之后,秦国由是变强,成为最强战国。”范睢的声调很平稳,却是眉头越拧越紧,道:“到了商君收回河西之后,一向没病没灾的孝公却突然变了,每况愈下,最终英年早逝。”
听了他的话,众人这才发觉真的不妙,秦昭王的情形与秦孝公何其相似。秦孝公一心要秦国变强,一心要收复河西,等到志愿成真之后,就突然病了。秦昭王一心想要称帝,称帝之后,心愿得遂,一下子就出事了。
“敢问丞相,为何如此?”秦异人对此事不是太了解。
“当时,扁鹊恰在秦国,应邀为孝公诊治,扁鹊说这是心神大耗。先前,孝公憋着一口气,想要让秦国变强,想要收复河西失地,等到实现之后,再无重压,这病就发作了。”范睢叹口气,沉声道。
秦异人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若真如此的话,秦昭王没几多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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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都城,大梁,国尉府。
“缭儿,你很好很好!”老缭子打量着尉缭,一脸的欣慰,道:“这兵书从曾祖开始,到你,已经是四代人了,你终于完善了,尉氏能成此兵书,足以史册留芳。为父读后,非常赞赏,你不愧是我尉氏佳儿。”
《尉缭子》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兵书,完全当得这番称赞。
“兵书虽好,却并不是让为父赞赏的,最让为父赞赏的是,你没有把兵书献给秦异人,虽然你已决定追随他。”老缭子重重点头,道:“你心系父母之邦,第一个想到的是献给君上,如此甚善!”
尉缭兵书写成,并没有第一个就献给他决心要追随的秦异人,而是回到大梁,要献给魏王,这与苏秦入秦之前先说周室是相同的道理,非要用于魏,尽力也。为何要尽力?因为身系父母之邦。
要是可以的话,没人愿意远走他邦!
“今日,君上要召见你,你这就随为父进宫吧。”老缭子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