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拂下纱帐,将床上的一片春光关住。
电袭般的快感如翻滚的波浪,一阵阵地拍打过来,似乎要将两个生涩、在不断尝试的人儿淹没……
慕容凛的手轻轻抚摸着烟如丝光滑的肩,然后顺着一路下走。
他掌心厚厚的茧子不时地咯到烟如丝,却不但不疼,却反而有种别样的纯醉感。
“小如……”慕容凛魔症般一遍遍地唤着烟如丝的名字,好似永远都叫不够。
烟如丝紧紧攀着慕容凛的脖子,大半重量都挂在他的身上,双眼死死地闭着,仿佛只要一睁开就会呛水淹死。
“凛……”她羞涩颤抖地回应着他,和上次单纯欢好不同,这回倒更像是初夜。
纱帐内的温度越燃越高,仿佛快要将一切都蒸发掉。
情到浓时,就剩下无声的行动。
然而,正到要紧关头时,门外却不适时宜地响起了不大不小的敲门声。
“客官,您的马车找好了。”
“该死的……”慕容凛气急败坏地低吼一声。
清醒过来的烟如丝臊得忙躲到了被窝里,以往她不过是嘴上占占便宜,这回居然如此放荡,看来她的体内真真正正是藏着一个色鬼呢!
可是,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也不想压抑它,就像慕容凛所说的人活在世,单凭无愧于心,此刻所作所为不正是顺着心在走吗?
“小如,等我一会。”慕容凛说着,扯过衣服匆匆地穿上,跨下床,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
烟如丝忍俊不禁,掩嘴偷笑。
递给小二哥一锭大元宝后,慕容凛低声威胁道,“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冷冷的语气,怨念的眼神让小二哥无端打了个寒噤。看来他是打扰到人家的好事了,真是罪过,罪过,下回得长点眼色了。
不等小二哥拜谢赏赐,慕容凛就“咚”的一声关了门。
“小如,天色还早,不如我们接着……”慕容凛央求地看着烟如丝,眼中一下子胀满**,手也不安份地动了起来。
烟如丝娇羞无比,嘤嘤地“嗯”了一声。
慕容凛欣喜无比,得到首肯,更加卖力地挥洒起来。
相拥的两个人一下子好像徜徉地花丛中,嗅着各种花味芬香,眼前一片姹紫嫣红,还不时地翩翩起舞的彩蝶飞过,一时春光无限……
清早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还带着几分清寒,然而在碰到纱帐时,却忽然炽热起来。
烟如丝懒懒地睁开眼睛,打了长长地哈欠,耳旁就传来慕容凛温柔的声音。
“睡饱了?”慕容凛笑眯眯地,有利地臂弯正紧紧地揽着烟如丝。
“嗯。”烟如丝点点头,露出齿贝甜甜一笑,娇声问,“我们要去哪?”
慕容凛宠溺地刮了下烟如丝翘立的鼻子,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马上已经找好了,吃过早饭,我们就去启程去灵山。”地府和魅一战,让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还很弱,为了保护心爱的人儿不再受伤,他必须变得更强,强到可以俯视世间一切。
“灵山?”烟如丝迅速地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灵山的一切资料。
“你想去寻一个坐骑?”
“这是灵山行目的之一。”他要去看看弄儿和桑梓那边怎么样了,另外和绵州的方培聊一聊。
烟如丝也不再多问,既然慕容凛让她和他同行的话,到时候自然一切都揭晓了。从今天开始,她和他就是生死同进退的一体了。
幽冥匆匆忙忙地赶回王府,在前院正好晕倒准备出去的韵音。
“王爷呢?”幽冥一脸急切地问。
“昨天上午就走了。”
“走了?不是预备今天走的吗?”幽冥错愕地叫了起来。本想来提醒慕容凛一声,让他千万小心的,不想还是没有来得及。
韵音疑惑地蹙起眉心,王爷昨天跟皇上告假的时候确实说过打算今天走,可幽冥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真的走了?”幽冥不可置信地看着韵音问道。
韵音点点头,“确实走了!”
“那你知道王爷去哪里了?”或许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暗卫肯定还有三日醉,只怕慕容凛独身一人防无可防。
韵音愣了下,后摇摇头,“不知道,王爷没有跟任何人说。”
一来她确实不知道慕容凛和烟如丝去哪里了,二来她也不想任何人知道慕容凛他们的行踪,就算这个人是幽冥也不可以。
幽冥一下子懵怔了,低声喃喃自语,“天意,天意……”天意让慕容辽留了他一晚,所以今天才能赶回王府,天意让慕容凛提前一天走,所以等不了他,天意让他走时没有告诉任何人去向……
韵音张了张嘴,想和幽冥好好说几句,幽冥却失魂落魄地往外走,且脚步越来越急,最后还狂奔起来。
“韵音?”小荷迷茫地顺着韵音的目光往外看了看,却只看到幽冥快要消失的背影。
“幽冥侍卫刚刚回来了吗?”
韵音忙收回目光,把眼睛又落到了小荷空空如也的手上,轻挑眉梢,问道,“你不是说回去拿篮子的吗?”
小荷眼光一闪,忙呵呵一笑道,“想想还是算了,是你说的,拿着也是一个累赘,我们不过出去白逛逛罢了。”
说着,又潋了笑容,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往韵音脸上瞟了瞟,“王妃不在了,整个王府就好像空了下来,半点生气也没有,也难怪王爷要走,恐怕是不想触景伤情吧?”
韵音也跟着吁了口气,伤感地喟叹道,“谁说不是呢?王妃人和气,对我们下人又好,唉……”
眼睛扫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韵音更是难过,幽幽地道,“这身衣服还是王妃当初让裁缝师傅做的呢。”
小荷忙附和道,“是呀,再难遇到这么好的主子了。”
两人走出大门,小荷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韵音,刚刚幽冥侍卫回来有什么事?王爷不是放了他一个月大假吗?”
韵音无精打采地道,“还能有什么事,听到王妃过世的消息,知道王爷肯定很伤心难过,所以赶回来想看看王爷。”
……
等了五天,那个所谓的主人总算来了,一身青衣男子,四十岁上下。
扫到赫连佑手脚上的铁链,青衣男子不满地蹙了下眉头,对着一旁恭敬站立的男子怒呵道,“炎肃,我不是再三交代要好好招呼赫连太子吗?这是怎么回事?”
炎肃就是抓获赫连佑的那个为首者。
听到青衣男子的责斥,炎肃忙恭声解释道,“主人,他的修为很高,已经达到了坎位,如果不这样的话,根本锁不住他。”
青衣男子面色一怔,顷刻恢复自如,冷声道,“钥匙呢?”
炎肃面色讪讪,迟疑了几秒后把钥匙递给青衣男子,睨了赫连佑一眼,小声道,“主人小心点,恐怕……”
青衣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钨铁之链能锁住离位的人,却锁不住赫连佑。
“是。”炎肃无奈地顿了一会,就灰溜溜地走了。
“对不起,赫连太子,是我疏忽了。”青衣男子一脸歉意地给赫连佑赔了个不是,忙又把他把铁链打开。
赫连佑淡淡一笑,眼前的青衣男子果然有些眼色。
“请坐。”
“赫连太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北穆的监国乌戈,这次把太子请过来,其实是想谈一谈合作之事。”乌戈一脸诚恳地道。
赫连佑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柔和的声音却好似在说着极平常的事,“想不到北穆国请人倒是够特别,既有软精散,又有钨铁链。”
虽然面上装作波澜不惊,可赫连佑的心里早已如雷雨天的江海,一阵翻滚。
乌戈的名号,他是如雷贯耳。监国是北穆特有的职位,相当于宰相,甚至比宰相的权利还要大,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北穆大王,就是监国了。而乌戈就是历任监国里活得最风生水起的一位。北穆大王澹台布朗对他格外器重,无论国之大事,还是后宫家事,都会询问乌戈的意见。
据说,澹台布朗曾经很宠幸一位女子,可谓一时冠绝后宫,可来那个女子诞下了一名男婴,澹台尧旭便欲立那女子为后,可是却遭到乌戈的强烈反对,后来此事就不了了之,再后来那名女子却忽然离奇死亡,而那个男婴也生死不明。
最让人惊讶的是,乌戈虽然权倾朝野,可却从来没有什么功高盖主等不利于他的流言传出来,北穆的人上至文武百官,下到黎明百姓都无不赞誉他的人品。
赫连佑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传奇的人物竟然会离开北穆,到东陵来见他。
忍不住,又扫了乌戈一眼--张得极为普通,毫无特征,没入人群就会消失不见。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恐怖,因为他可以隐藏很深,任何人都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乌戈不愧是老道之人,听到赫连佑如此明显的讥讽,却依然不动声色,反而歉意拳拳地道,“早闻赫连太子是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对谁都是温和有加,今日一见,果然是人如其名。炎肃所做,虽不是我授意的,但我依然责无旁贷,我在这里郑重地道歉,望太子海涵。”
乌戈说着,便准备向赫连佑鞠躬,然而要动未动间屁股却依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个老狐狸!赫连佑暗骂了声,浅浅笑道,“乌戈大人这话太严重,既然是下属妄自做主,我自然没有怪罪之理。”
“多谢太子体谅!”
乌戈装模作样地朝赫连佑轻轻颔首,接着又一脸严峻地道,“太子,贵国皇帝驾崩,大皇子继位的消息你可知道?”
赫连佑身子一晃,体内的斗气骤然翻腾,一口血憋在胸口差点吐了出来。接到父皇病重的消息时,他就料到了这个结局,所以日夜兼程地往回赶,没想到……
乌戈的嘴角翘起一个很小的弧度,绽出一抹淡笑,看赫连佑的反应,他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不过怕也猜到了。
“乌戈大人,请问这是多久前的事情?”赫连佑满脸悲沧地问道。
“你父王驾崩是七天前的事,大皇子赫连羽继位是昨天的事。”
赫连佑顿时怔住了,就算没有遇伏,也赶不及了。
父皇对他关爱有加,他却连父皇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何其不孝。赫连羽真是狼子野心,恐怕早已经部署好了,就等他回去然后一网打尽,所以才迟迟没有继位,乌戈的人也算是无意中帮了自己一把。
“逝者已斯,生者永鉴,赫连太子请节哀。”乌戈不咸不淡地劝慰着。
赫连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里的悲痛却不能为外人道,只能强行压下去。
“乌戈大人,不知道南锡国内现况如何?”赫连佑眼中的伤痛尽然隐去,然而语气依然透着淡淡的悲意。
乌戈摇摇头,愁眉苦脸地道,“现在形势对太子很不利,本来你父皇仙逝,顺理成章应该由你来接任大统,可是太后和大皇子他们掌权,居然散播流言,说老皇帝之所以为忽然病逝,是因为被人下了毒,而且这个下毒的人还是太子你。开始的时候,南锡国的人还不相信,可是后来大皇子竟然买通了老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让他站出来指认你,所以……”
赫连佑紧紧咬着牙,抑制着那口快要喷出来的血。早就知道赫连羽觊觎皇帝为置了,可没想到连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连父皇的贴身太监李顺都屈服在赫连羽的威胁下了,恐怕国内现在对他是一片谴责之声,如果这会回去,无疑是以卵击石,送死。
“太子也不必太过担忧,由于太子一向风评很好,民众大多还是相信太子不会做出弑父之事的,最重要的是朝中还有一批以平亲王为首的大臣是支持太子的。”乌戈肃声道。
赫连佑固然知道平亲王是站在他这边的,只是现在手中苦无兵权,想要推翻赫连羽,还是很困难的,除非……
不动声色地扫了乌戈一眼,赫连佑忽然想起乌戈刚刚说的什么谈一谈合作之事,看来是算计好了的。不过,他绝不能先开口,不然乌戈更是漫天要价了,他可不会天真到以为乌戈是无偿帮忙。
“谢谢乌戈大人安慰,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赫连佑长长地叹了口气,佯装心灰意冷状。
乌戈把身子往前倾了倾,微微眯眼,低声道,“太子,我国愿意出兵帮太子夺回皇位,不知太子可否愿意?”
赫连佑迟疑片刻,先是一喜,继而面露难色地道,“如果贵国肯出兵,我自然万分感激,然现在我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太子,实在不知道如何回馈贵国的鼎力相助。”
乌戈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太子过虑了,其实我国大王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和贵国结永久之好。你也知道,现在是三国鼎立之势,可贵国忽然和东陵签订了和平条约,所以……你看……”
赫连佑顿时明白乌戈的意思,不过他也知道北穆想要的怕远远不止这些,只是现在迫于无奈,他不得不妥协。皇叔在朝中的地位虽然崇高,奈何手中无兵。想要夺回皇位,恐怕只能仰仗北穆了。
“乌戈大人的担心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是和东陵签订和平条约是我父皇的旨意,就算我登上了皇位也不能毁掉父皇的盟约,不过……”
赫连佑说着话锋急速逆转,“我有个妹妹,芳龄十五,尚未婚配,形姿妙曼,温婉大方,父皇一直对她宠爱有加……听说贵国的曼哈太子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却至今还未娶妻,澹台大王十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