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莲生已经接管了有虞的军队,七皇子听说此事后就曾与那些才子们笑说‘这岂不是举世无双的无盐将军嘛’,哈哈。”
“嗖”的一下莲生手中的根筷子迅速飞出,直直插向那说书先生的帽子上,帽子随之被钉到了茶楼的雕花柱子上。
在那个被吓得魂不附体的说书先生还未反应过来时,莲生与沐沅已经留了银子出了茶楼。
传说,传说,这幽都的传说恐怕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就如眼下这热闹异常的花朝节一时用话语也描述不出来。
文人雅士邀三五知己,赏花之余,饮酒作乐,互相唱和,高吟几句酸诗,顺便给那些出门赏花的少不更事的姑娘们抛几个媚眼。
淇奥公子,莲生不知道才怪呢,青帝的这个七儿子白泽可不只是闻名幽都。
天下人不吝以最动听的词句来形容这位公子,大赞他聪颖敏慧,才德过人,又仁厚爱民,甘愿隐居于幽鸣山,自己箪食瓢饮以接济贫民,以及他十六岁奉命祈雨的事迹。
莲生曾在哀牢山上远远的瞧过那场声势浩大的祈雨活动,虽看不清他的样貌,但大体形状却也领略到了,他站在那高高的祈雨台上,临风而立,一袭素衣翩然,风姿宛如神人。
就是这个神人一般的公子在莲生接管有虞军队的那年,与那些文人雅士取笑说她是无颜将军,至此天下人皆称她为无盐将军。
“我要糖葫芦,不嘛,呜呜呜。”一个小孩子的哭声将莲生的思绪拉回。
“不许哭!”只听妇人冲自己的儿子叫道,“再哭小心无盐将军来吃了你!”
小孩儿的哭声顿时止住,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任由母亲拉着走了。
“噗,哈哈哈,莲生,你太厉害了!”沐沅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莲生踹了她一脚,没好气道,“滚一边去,等看完那个什么花朝女神祭祀就乖乖地和我回山上去。”
莲生的话音刚落,街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一队人马在前面开路,后面是两队衣带蹁跹的妙龄少女,每个人皆宜轻纱蒙面,缓缓朝这边走来。
一阵悠扬的竹笛声响起,喧哗的街头瞬间安静无比,笛音清脆婉约,甚是好听。
那些少女的中间竟然是一个漂亮的露天的轿子,轿子的外形很像一朵绽开的莲花,上面坐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沐沅想看的幽都选出的美女“花朝女神”。
花朝女神长发随风飘扬,脸庞用珠帘遮着,仿佛是一直饱含却不滴落的泪珠一般,那双眼像极了深潭,璀璨灵动,顾盼生辉间向莲生看来。
“那个?”莲生死死地盯着花朝女神发髻上的那个只花纹古怪的桃木簪子,攥紧的手开始发白。
“咳咳,我就说花朝女神很漂亮的。”沐沅看着莲生怔怔的表情得意地笑道,
还没等沐沅反应过来时莲生已经点足飞起,一把夹起轿子上的人跃了下来。
沐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忙拽着身边挟持花朝女神的莲生道,“喂,我说好看,又没说让你劫了她啊,要劫也要劫一个美男啊!”
“别废话!快走!”莲生将手中的人抛给沐沅压低声音说道。
街上霎时乱成一团,看热闹的人哪成想花朝女神会被劫,走在前面护卫的那一队人马开始向这边涌来。
瞥见附近驿站外的两匹马,一个兔起鹘落跃过人群,莲生挥剑斩断缰绳,翻身上马,返回将沐沅和那花朝女神一同拎上马。
“且慢!不知这位公子为何挟持在下的未婚妻?”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莲生回头,闯入眼帘的是一张清雅的脸,这么好看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尽管是在责问,但却没有半分怒意。灯火映照下他浅色的嘴唇泛着柔润的微光,漆黑如墨的眼眸里竟然是浅浅的笑意,浅的就如水面浮现的小小涟漪一般,却似有似无地滑过她的心尖尖。
只见他身前身后都是混乱中拥挤的人群,根本脱不了身,而越来越多的护卫跑来开始从群众中突围,莲生随手掏出一个荷包抛去,“拿着这个,到哀牢山来讨回你的未婚妻!”
言毕绝尘而去。
今天是花朝节,依照惯例燕候为了与民同乐,这幽都城门是敞开着的,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匹马跑出城外。
白泽拧眉看着手中那颜色俗气的荷包,上面还绣着两个字,或者也不能称其为字。
“莲生?”不能怪他费解,这个名动天下的将军,说好听点这手草书绣工真是……不拘小节,豪放肆意,不好听就是鬼画符的惊世骇俗。
荷包里好像还有东西,白泽解开倒入手中时嘴角抽了抽:竟是一颗蓝色的石头!
这样的石头他也有一颗,就是方才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婆婆兜售的所谓的“姻缘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