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冬日的一抹朝阳吹开了少许严冬的寒气,照亮了洛阳皇城内重重叠叠的金顶。
昨日的纷飞战火,没有在皇城内留下任何的痕迹,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原本撒满地的血迹,一夜之间便被太监们清扫了干净,重新露出了皇城内金灿灿的色彩。无数宫中宿卫军持戈持戟,面色淡漠地拱立皇城,好像昨夜他们没有与楚军一战似的。
巍巍太极殿依旧那么的富丽堂皇,巍峨壮丽。只是今日殿内的情景,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楚系的朝臣们一个个都趾高气昂地站在殿中央,高声谈笑着。汝南王亮与太保卫瓘不在了,元老系日后群龙无首,还不得任由楚王宰割了?!他们的官位也该向上挪一挪了。
元老系的朝臣们,聚在太极殿的一角,对着楚系官员怒目相视,或冷眼旁观,或低头不语,面如沉思。日后就要是楚王的天下了,是继续反抗,被无情打压;还是弃官不做,远避朝堂;更或是屈从楚王,继续荣华富贵。无论那一条路,都要好好考虑清楚了。
还有便是娘娘系的几名不得志的朝臣,也是缩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不时抬头望着趾高气昂的楚系官员,眼里有羡慕,也有厌恶。
楚王玮著武冠,平上黑帻,金章紫绶,著五时服。领着一班同样头戴武冠的将军威风凛凛地从太极殿内走了进来。司马霆、司马义、司马戣、周处等人,尽皆在列。
太极殿随着这一行人的入殿,交谈的声音顿时寂静了下来。
司马霆望了望聚在角落的那些头发花白的朝臣,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些人今天只怕能留在这太极殿的,不会有多少个了吧?
楚王玮在殿中央站定,楚系的官员立马围了上来,对楚王开始请示各类事务。楚王含笑点头,慢慢地做着答复。
没过多久,中常侍董猛忽然出现在殿中,来到空荡荡的龙椅旁,望了一眼殿中央那一大群楚系大臣,一丝阴狠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暗吸口气,重重地咳了一声。
楚王玮瞥见董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挥挥手让众人闪开一条道路,大步走到皇座阶下,朝着董猛道:“中常侍,皇上呢?”
董猛满脸堆笑,对着楚王玮微微一欠身,道:“皇上龙体欠安。皇上有旨,朝政全权由楚王作主。”
楚王知道惠帝昨天晚上是真的被吓怕了,哈哈一笑,道:“既然皇上龙体欠安,那孤下朝后便去中宫探望一二。”
董猛点点头,不知道该作何答复。
楚王霍然转身,朝着一众朝臣高声道:“诸位大臣,今天有数件大事要解决!第一件,汝南王司马亮与太保卫瓘私蓄兵丁,意欲谋反,昨夜皇上有旨,禁军擒拿叛逆!孤在此罢免汝南王与卫太保及其子嗣在朝一切职权!”
太极殿内,众臣一片寂静,只有楚王玮高亢的声音幽幽回响。
楚王玮冷笑一声,狠狠一扫元老系与娘娘系的大臣,继续道:“第二件事!昨夜收监汝南王司马亮与太保卫瓘全家后,有不明刺客如天牢行刺!据幸存的前中护军卫璪所称,杀人者,乃是前太傅杨骏残党——寒素!”
此话一说,朝堂中轰然炸开!元老系的大臣大都面露惊色,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只是积于楚王玮的威势,没有一人敢站出来提出质疑,只是怒目看向楚王玮。
楚王玮道:“昨夜,孤率军入宫配合宫中宿卫军搜索逆贼寒素,无奈一无所获。现在要将的是第三件事!中护军昨日不尊皇命,负隅顽抗,被禁军全歼营内!为了防止此类事情再发生,皇上与孤商议后决定,对禁军进行一次大清洗,日后统一调度!”
朝堂上重新归于一片寂静,任谁都看得出来,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抗衡楚王玮了,待得禁军大清洗后,禁军将是完全在楚王的掌控之中。洛阳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已经捏在了楚王玮的手里。
楚王玮道:“第四件事!孤以皇上与辅政大臣的名义,罢免裴舆尚书令之职,改任车骑将军周处为尚书令!罢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