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张倩领着两位女同志进屋看照片,刘军浩则拉着庞旭在树下下象棋。
“刘军浩,你看那几只喜鹊怪不怪,这么热的天聚集在你家楼顶上,难不成那上边有虫子……你看,这喜鹊嘴里边叼的是什么?”庞旭无意间扭了一下头,结果发现一大群喜鹊正在二楼楼顶飞来飞去呢。
刘军浩听他这么一说急忙抬起头,“坏了,我晒了两天的马果子。”
马果子藤是刘家沟比较少见的一种植物,这种藤蔓外表看上去很像爬山虎,茎条末端带着触角,可以用来吸附缠绕其他东西。不过它枝蔓要比爬山虎粗上许多,一般依附在高大的树木上或者生长在陡峭的石壁上。
马果子就是藤蔓上结的野果,外表暗褐色,看起来很不显眼。这东西刚摘下来的时候并不太好吃,吃起来带着涩涩的甜味,要储藏一段时间等水气散尽后才可以入口。不管是生吃当零食还是放在火堆中烤着吃都行,当然这东西不能多吃,吃得多了人胃里就会特别难受,很不容易消化。马果子还有一种吃法,那就是晒干后碾成粉末,在水中漂洗数次将杂质过滤,剩下的水是马果子的精华所在,只要沉淀上小半天就能够分离出乳白色的淀粉,这种淀粉可以制成“粉皮”吃。
早些年镇里的食品站一到夏天会下乡收马果子,据说就是做“粉皮”卖。收购价格非常便宜,在刘军浩的印象中一斤还不到两毛。不过那个时候人穷,采摘马果子的人很多。每到夏天,村里人拎着镰刀提着竹筐浩浩荡荡到山里边找马果子,运气好的话碰到没被人发现的马果子藤一天可以摘一百多斤。
当然想要采到马果子并不容易,因为这东西的叶子很奇怪,人皮肤只要接触到就会有一种**的感觉。而且越挠越痒,这种挠痕沾上汗水后更是火烧一般疼。人在树上根本伸展不出手脚,采摘果子的时候难免要接触到叶子,也因此一棵藤蔓上采下来,两条胳膊上全是红痕。再加上这东西一般长的位置太高,人们很多时候都会望“藤”兴叹。后来有人采取了一种竭泽而渔的方法,直接从地面上把马果子藤砍掉,然后使劲将它从树上拽下来,这样不用上树就能轻轻松松的采到马果子。
这种方法轻松倒是轻松,你砍我也砍,结果马果子藤迅速减少。刘军浩小的时候这种藤蔓山上到处都是,可是现在只有在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才能找到。
前两天刘军奇上山,无意间在一个石蹬窝下发现了一株马果子藤。恰好那石蹬窝两边都有着力的地方,因此这人倒是不费吹灰之力摘了上百斤果子。弄回来之后,他想着这东西算是个稀奇,就给刘军浩送了不少过来。
张倩初次接触这东西的时候很感兴趣,不过尝过一个后连连摇头,直说全给悟空吃得了。哪知道猴子也很挑食,只啃一口又将那半个扔到筐里边。
刘军浩想着人家好不容易送来的,如果这么扔掉实在有些可惜。早上他看天气很好,就想着费些事把这东西晒干做“粉皮”吃。因为害怕被其他鸟儿偷吃,刘军浩特意派自家豆豆在房顶看守。
想到花猫,他赶忙冲着楼顶叫了一声。
“喵呜”一声懒洋洋的猫叫从树荫下传来,只见那家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继而又眯上眼睛。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号了。
刘军浩当下坐不住,他赶忙将象棋子一扔,三步并作两步朝楼顶跑去。希望这群喜鹊嘴巴放慢点,这样自己还能够收些果子。
“轰”那些喜鹊一看到来人,纷纷扑闪着翅膀飞起。其中一只胆子特别大,临走嘴巴里还叼了一粒。丫的,连吃带拿,刘军浩恨恨的从旁边捡了一个半截砖,不过想想万一这砖头扔下去没砸着喜鹊,反倒砸到院子里的鸡鸭那就坏事。最后,他只能相当郁闷的将砖头放下。
“这就是马果子?”庞旭听了名字还以为是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呢,结果到楼顶看到实物顿时大失所望。
“别看不起眼,等做了粉皮你就知道好吃了。”刘军浩好些年没吃这东西,倒是有几分怀念。看马果子已经晒干,就喊他过来帮忙往筐里装。
“太阳呀,这天真热”两人刚在楼顶呆了不到五分钟,一个个脑门上都直冒热汗。
现在刘军浩终于明白花猫为什么溜号,感情这上边真没办法呆呀。
果子弄到楼下,徐晓丽等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查看。她们对这果子并不感冒,倒是对推碾子很有兴趣,纷纷鼓动着要到村里推碾子磨粉。
刘军浩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现在这种天气到村里推碾子,那脑袋绝对有问题。他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想去。
“我们没指望你去推碾子,三个女将还抵不过你一个人?再说我老公有的是力气,对吧?”徐晓丽回头望了一下庞旭,这货立马给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摆个PE,得意洋洋的展示自己那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大姐,你以为这是比赛吃零食呢。像她们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女孩子,等下能推动空碾子已经很不错了。
大家都有兴趣,刘军浩也不想打消她们的积极性,就勉为其难的跟了上来。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下老婆不开口,自己绝对不动手。
到了村中,庞旭这货将竹筐往碾盘上一放,接着对着双手猛吹两口气准备开战。
“慢着,还没用水涮碾盘。”刘军浩紧急叫停,别看碾盘上挺干净,可是上边的灰尘绝对不少,这么直接开始推碾子,等下拿磨好的淀粉根本没办法吃。
等碾盘用清水洗过后,庞旭就急不可耐的推着碾子呼呼转悠起来。他第一次接触这东西,觉得很新鲜,特意让苏娜娜帮忙在旁边照了两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