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打探一下,将那个孩子的资料三日内交与我——莫惊动白哉。”
银发老者面上喜怒难测,以平淡语调低声吩咐道,最后一句却大有深意。老管事为他办事数百年,知对方是上了心的,当下按捺喜意肃容应声。
“是,家主。”
空鹤和郝贤一致表示不去,岩鹫又小,赏花啥的对他毫无吸引力,海燕只得一人赴会。刚一脚踏进门就被朽木家的下人留住,说是少主有请。随着人领路去见到白哉,朽木少年望着他,默不作声,但其意思溢于言表。海燕挠挠头发。
郝贤,“就说我跟你切磋的时候不慎受伤行动不便,他会体谅的!”
“我们前日切磋出了些问题,她腿伤未愈来不成,让我带话儿跟你致谢以及道歉。”
于是海燕照着小姑娘给的借口如此道。
白哉少爷也没甚失望之色,干脆利落的一点头。
“哦。”
海燕,“……”
对前辈的态度有问题啊!问题很大啊!这小子嚣张欠揍的样儿怎地一点都没变!
然而海燕不能在朽木家的地盘揍朽木家的少主,他深吸一口气,憋住火儿,从怀里掏出块靛青缎子包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往面前榻榻米上一放,稍微朝对面白哉的方向推了推——这屋是和室风格,双方皆面对面跪坐。
坐姿端正挺拔的少年垂眼看了看,没接下东西的倾向。海燕拿他没辙,又懒得与小辈斤斤计较,瞩目其态度后抽了两下嘴角闷声解释道。
“她说这是上回夏日祭的赔礼。总之话和礼物都已经带到,没事儿我先走了!”
“等等。”
白哉叫住了他。
“啊?”
“辛苦你了,志波阁下。”
“………有没有人告诉你道谢的时候有诚意点啊!你这么一板一眼的念出来完全没有被感谢的感觉好吗!就算是客套话也务必说的用点心吧!”
憋了半晌的海燕君当场跳脚。
花会一如往年,喝喝茶聊聊天作些咏花的俳句就成功消磨了时间。午宴由朽木家大力招待,晚宴自然就散了摊儿各回各家。
得空陪孙儿一同用膳,爷俩上下首分自落座,一人面前安置一张檀木矮几,仆人轻手轻脚的为他们布菜。虽家中豪富,却没跟中国古时的皇帝那样一顿饭流水般的上一大桌子的菜只吃几口就撤席。三菜一汤一碗白饭便是这个贵族之家的晚膳式样,朴素到几近不可思议。
银嶺尚在琢磨老管家说的那事儿,却见自家孙儿从膝边提起一物放上案桌,掀开包裹在外的靛青缎子,露出里面一块方盒来,木盒之上印有崩裂堕天漩涡家纹,一看便知是志波家的物什。
受邀的那个女孩即是暂居志波家吧,那这东西是何人所给还需细想么。
朽木当家看孙儿的眼神都变了。
作为现六番队长,银嶺上了年纪但老当益壮,眼力还是杠杠的。隔着半米距离,轻易就能看到盒盖打开后,方盒内安然躺着的一盘儿东西。看样子白哉是提前打开看过,倒也没啥意外反应,极自然地将盘子取出放在桌上。瓷白盘儿衬着上面明红亮绿的一团,却也好看。
那似乎是…一盘凉拌裙带菜?瞩目糅杂其间张扬热烈一片红灿灿的碎辣椒,朽木当家觉得牙根隐隐泛疼。
“我开动了。”
白哉提起筷子,顿了顿终于看向目光停留自个儿身上许久的长辈,颇疑道,“…爷爷想尝尝么?”
“…白哉。”
深觉自己无意间仿佛错过了什么的银嶺暗自反思自己忙于队务而忽略孙儿成长的失误之处,这位威严的朽木家主神色稍柔,抬目望着那张稚气未脱的面容缓缓开口,老者苍劲的嗓音怎也藏不住其中的舐犊之情。——希望现在弥补为时不晚。
“如果不介意和老头子聊天的话,饭后跟我讲讲你在真央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