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不能这么做。万一,这是圣上的一个圈套呢?圣上年纪轻,又登基不久,城府自然不会太深,可太皇太后,就不好说了。明月王朝的每个人都知道,当今圣上与太皇太后祖孙情深,虽然圣上已经亲政,可很多事情,他都要请教过太皇太后才会作出决定。那么万一,这是太皇太后要圣上试探自己呢?
想来想去,贺昭龙决定孤注一掷,赌一次,赌太皇太后和圣上不会真的逼着他将自己的妹妹治罪。当年,还是皇太后的太皇太后和慧太妃一样,都是很喜欢妹妹云儿的,想必,太皇太后不会这么忍心要了她的命。
深吸了一口气,贺昭龙说:“陛下,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如果微臣为了一个杀人凶手而置国法于不顾,那么,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再为朝廷效力?”
殷子墨沉默了片刻,说:“既然贺爱卿心意已决,那么朕也就只能成全你的一片赤胆忠心了。人犯贺昭云,不日即将到达京城,朕会下旨,令刑部秉公审理,若是证据确凿,贺昭云的确谋害了人命,那么,刑部自会定罪量刑。”
贺昭龙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难道,自己没有赌对吗?太皇太后和圣上,真的这么狠心,要云儿一死?难道,当年太子太傅的女儿的性命,还比不上几个小百姓重要?当年的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殷子墨,可是自己的父亲、当年的太子太傅一手教出来的呀!
可是,自己话已出口,无法反悔,只得说:“陛下圣明。”
“好了,你先回去吧。”殷子墨挥了挥手,“等贺昭云到了刑部大牢,朕自会派人去告诉你,让你们兄妹见上最后一面。”
“是,微臣告退。”贺昭龙失魂落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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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大人怎么说?”太皇太后问刚刚进来给自己请安的皇帝殷子墨。
殷子墨笑道:“果然不出皇祖母所料,贺大人咬着牙说了,贺昭云,由刑部处置,他不会插手。”
“也难为他了。”太皇太后点点头,又说,“贺大人对明月王朝,还是忠心耿耿的。”
殷子墨说:“是的,与皇祖母所料,半分不差。皇祖母,那么,孙儿还是按照昨天晚上说好的那样做吗?贺大人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孙儿都不忍心看了,不如就早点儿告诉他吧,皇祖母并不打算给云儿那丫头治罪的,只是打算将她送到水云庵去做尼姑,一辈子吃斋念佛,弥补自己的罪孽。”
太皇太后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儿:“不急,以贺大人今天在陛下前面的态度,他不会出尔反尔,更何况,这只是一件小事。陛下,北平王送来的另一封奏章,你看过了吗?”
殷子墨点了点头,说:“皇祖母指的是,北溟国大举侵犯西北边境的事情么?”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是啊,这才是影响到朝廷根本的大事啊。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惹恼了你皇叔,北方边疆恐怕难保。”
殷子墨沉吟道:“皇祖母说的极是。不过,幸好还来得及,皇祖母的懿旨和孙儿的圣旨都还没有拟出来。”
“嗯。”太皇太后点点头,“再大的事情,也比不上国家安危的事大,你皇叔和桭儿那孩子,对朝廷一直都是忠贞不二的,而且处事谨慎,这个,从这次他们处理云儿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咱们一定要安抚好北平王府,不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让他们寒心。”
“是,皇祖母,孙儿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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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七八天,齐元任带着贺昭云一行到达京城,贺夫人与此案无关,又病着。自然是由贺昭龙派了人接回家去,而贺昭云与贺家那些家丁,被押到了刑部大牢,暂时关押起来,等候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