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南山长一袭拓衣青衫,外披了一件墨绿织绵羽缎斗篷,白玉肌肤,如墨长发,颀长身形无时不流露出一种优雅至极的修养内涵。
他带着一众弟子上前,端是一群仪态不凡,凤翥龙翔之意态风流。
他看着被营兵阻挡在木栅外的一众漕城城民,他们一身卑微病恶,张牙舞爪,眼底却是忌惮与歇斯底里的孤注一掷,在他的眸中,虽没有波澜,却悯天怜人。
光是一众气势,便压倒了众人。
清晨,本该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丝的光,浸染着浅蓝色的天幕,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在下樾麓书院山长,百里沛南。”
清亮而柔和的嗓音,不假修辞,恬淡无欲。
这一声,与方才严肃厉喝的声音截然不同,如一时春意拂临大地,一下便令所有人感觉到如沐春风。
他们一时都静了静,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这、这真是樾麓的……”
“沛南山长?!是我等听闻的那个沛南山长吗?”
“是传闻中那个”北山百云里,太乙近天都“的那个人……不会吧,他怎么会来咱们漕城……”
“我、我竟然亲眼瞧见了沛南山长……”
与孟尝君那张野魅侵略性十足的俊美容貌不同,沛南山长的长相十分地亲和怡目,其眉如长烟一空,眸似皓月千里,面如浮光跃金,神似静影沉璧,有道是一折山水一折诗,山水随诗入画屏,他便是这样一种人。
颀赏他时,便如同颀赏清逸秀丽的山河风光,如此烟波浩渺,人杰地灵。
那一刻,他们都如见活见仙人一样,忍不住越看越神往,越不敢用那一双双恶意盈贯的招子盯着这样一身磊落之人。
他身上有一种一目了然的透彻,令人不敢造次。
樾麓的沛南山长在齐国谁人不晓,他之名声于平民基层人心目中,那是被神化了的。
南朝四百八十寺,水村山廓,千里城池,日暮乡关,关于他的事迹比比皆是,传颂久远,因此一听他自报的名号,漕城民众皆既惊且愣,一时有一种自已干了坏事被自家偶像抓到的窘迫感。
“关于昨夜之事,望诸位神静,且听在下细细述来。”
一时之间,他的声音广而扬之,无人敢应声。
沛南山长的存在简直比军境压城更具有力量,陈白起在后方直瞧得一愣一愣的。
这“声望值”累积得有多高才能有这种“一言蔽之”的威力啊。
她承认,她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