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指的是谁?
江余皱眉,在那句话上面还有一句,只是被笔大力划掉了,会不会是故事里还存活的什么人对秦彩说的?又或者是秦彩有意丢下日记本,目的是在告诉他?
江余一页页翻着日记本,后面全是空白。
隐隐听到脚步声,江余快速把本子塞进包里,他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少年,身后还跟着陈一平的小黑猫。
江余没有去管,任由那只猫站在他和邵则中间,对他发出刺耳的叫声。
两人一猫望着远处,饥寒交迫的顶着冷风。
他们一直向东走,穿过小树林后看到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跟休息站一样,积满了灰尘。
江余在仓库里翻找了很久,半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一路上好像少年和猫都不知道饿,只有他饿的前胸贴后背。
他蹲在杂物堆里愤怒的盯着地面,难道那个人就是让他来这个仓库?
江余抹了把脸上的灰和汗,“看到老鼠了没?”
“老鼠没看到。”邵则翻了一下眼皮,“我只看到了一头猪。”
饿到能吃下一头牛的江余立刻脱口而出,“在哪?”
靠着墙的邵则慢悠悠的在江余身上扫了个来回,那眼神分明在说“不就是你。”
江余额角青筋直蹦,他抄起手边的木棍又松开,还是省点力气算了。
把包里的水拿出来灌了几大口,江余眯着眼睛打量仓库,可能是太累,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把他惊醒。
本该待在休息站的陈一平狼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边喘息边说魏斌像是变了个人,总是把他往奇怪的地方带,他很害怕就趁机偷跑了出来。
“秦彩可能已经被魏斌杀了。”陈一平满脸焦急的在原地走动,“盛江,我们怎么办?魏斌很快就会追过来,我怀疑他身上有匕首。”
江余眼神一变,猛然盯视,“你刚才喊我什么?”
“盛江?”陈一平似乎被他的表情惊到了。
江余狠狠地扒拉了一下头发,妈的,他竟然忘了这副身体的主人名字就是字母s开头。
也就是说他还是走对了方向……
江余问陈一平,“当初我们是七个一起进来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邵则?”
“盛……盛江,你瞎说什么啊,邵则是谁?”陈一平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我们一直是六个人。”
“对,六个人。”江余脸部肌肉牵动,摆出一个笑,若无其事的说,“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
陈一平惊魂未定的抹掉额头的冷汗,口气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这种玩笑还是不要乱开的好。”
江余忽然想起来,邵则不见了,那只猫也找不到踪影。
所有人都看不见邵则,除了他。
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求证,但是好像每次想问的时候都被各种外界因素打断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李燕和吴国强的死都是邵则做的?江余目光一冷,不对,李燕死的那天邵则一直跟着他。
就算是鬼魂,也不可能在不在场的情况下办到吧……
见他不说话,陈一平很不安,“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饿。”江余不着痕迹的掩盖所有神色。
“我……我有吃的。”陈一平连忙从包里拿出塑料袋慢慢摊开,脏污的脸上出现讨好的笑容。
江余认出熟悉的腥味,他两眼一闭,咬了一口,喉头滚动了几下,机械的咽下去。
后来无论陈一平怎么热情,江余都没再吃一口。
直到天黑,邵则和猫依旧没有回来,江余和陈一平的关系并不熟,两人没什么交流,各自靠着角落沉默着。
后半夜江余走出仓库,抬头望着天空的星光,他觉得有什么被他忽略了,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远处跑来了一人,近了才发现是魏斌,他也是一脸惊慌。
看见江余,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秦彩死了。”
江余眉锋一挑,“怎么死的?”
“她从你这里离开回到休息站的时候额头有伤,口子并不是很深,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就有浓水流出来,恶化的很快,肉全都腐烂了,里面的骨头都看的一清二楚。”魏斌粗声喘了口气,舔着干裂的唇心悸的说,“到晚上的时候就没有了心跳。”
一个伤口怎么会恶化的这么快?江余觉得不对劲,或许陈一平说的对,魏斌很可疑。
下一刻魏斌对着他背后充满嘲讽和怒意的一句“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让他心中多了一丝怪异。
陈一平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大声说,“一定是你杀了秦彩!”
魏斌阴沉着脸骂,“放你妈的狗屁,她额头的伤你没看见?”
陈一平嗫嚅的往后躲。
围绕在三个男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危机感。
对面的魏斌警觉到了自己的危险,身体发自本能的做出攻击,选择了实力较强的江余。
偏头险而又险的躲过拳头,江余面色凝重,魏斌的身手比他想象的还要敏捷,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
旁边的陈一平也加入进来,几个回合后就被魏斌踢中腹部跪在地上爬不起来,最后只剩下江余。
半个多小时后,江余脸上身上都受了伤,浑身无力的喘气,魏斌也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
这场突然的交锋都耗尽了他们的体力,两人的视线碰上,不约而同的,彼此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陈一平走了过来,手里多了一把铁锤。
地上的魏斌满脸惊恐的张大嘴巴,眼睁睁看着铁锤砸向自己。
江余目睹魏斌的身体一点点陷进去,内脏血肉四处飞溅。
而陈一平还在挥动铁锤,整个人都陷入疯狂状态,嘴里不停的骂“废物!废物!”
呼吸急促的江余擦掉脸上的东西,不知道是碎肉还是断裂的肠子。
四周静的只有铁锤砸进血肉里的噗滋噗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