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皇帝就喊来人,内侍上前跪下,皇帝对内侍道:“你取一对比目鱼佩,赐给小姨和姨夫。”
内侍应是,皇帝轻声对朱皇后道:“如此佳话,该当褒奖,可对?”朱皇后心中正无限感慨,猛然听到皇帝这样轻声说话,一时竟难以回答,只对皇帝微笑。
皇帝握住酒杯的手不用稍微用重了一点力,接着皇帝含笑:“皇后想来是听了许多少年时的事,有些欢喜?”
朱皇后环顾席上,席上所有的人都是朱皇后最亲近的人,这让朱皇后唇边的笑容更大:“是,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欢喜了。”说着朱皇后轻声对皇帝:“多谢陛下。”
“你我夫妻,无需如此客气。”皇帝放下酒杯,内侍已把那对比目鱼佩取来,刘澄夫妇急忙离席行礼谢恩。
皇帝望着刘澄夫妻,对刘澄道:“唯愿小姨姨夫,如朕和皇后一样,夫妻恩爱,举案齐眉!”
刘澄的下巴微微一收,那个熟悉的名字差点又要冲口而出,但刘澄只低下眼,恭敬地道:“能得陛下祝福,臣夫妻之大幸。”
皇帝微笑:“方才还说不许拘礼,这会儿怎么就拘礼了?如此,要罚酒一杯!”刘澄再次行礼应是,内侍已经在刘澄杯中倒了酒,刘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见朱皇后正在和朱夫人说话。
刘澄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接着就对刘孺人道:“方才进宫之前,你还和我说,说今儿不许多喝酒呢。瞧这会儿,我喝的也不少了。”
“这酒不算太烈,又是陛下所赐,你多喝一点,也无妨。”刘孺人对刘澄温柔地说,努力让自己面上的笑容看起来很平静,很幸福,如同朱皇后此刻面上的笑容一样。
刘澄对刘孺人应是,皇帝已经对朱国丈道:“岳丈的这两个女婿,真是一个个都很好。”
朱国丈先应是,接着就摇头:“陛下原来是把您自己也夸进去了!”
朱夫人嗔怪地瞧朱国丈一眼,这才道:“你今儿真是喝多了酒,这样的话,那能在陛下面前说?”
朱国丈点头:“夫人说的是!”说着朱国丈就端起酒杯:“如此,夫人也该罚我不会说话,罚酒一杯。”
朱夫人伸手要去抢酒杯,朱国丈早已一饮而尽,把杯底亮出。皇帝笑出声,众人也跟着笑起来,席上气氛一时和乐融融。
酒过数巡,内侍来禀报太子已经从书房回来,想要来拜见外祖父母、舅舅舅母、小姨姨父。
朱国丈急忙站起身:“不可不可,殿下乃为储贰,怎能轻易来拜见臣子?”皇帝命内侍把朱国丈按在座位上:“岳父又忘了,这是家宴。不过……”
皇帝对朱皇后微笑:“岳父不愿受绵儿的拜礼,也是因了传出去,未免会有大臣说,倒不如互相不拜,可好?”
朱皇后今儿笑的是自从入宫以来最多的一天,皇帝想的这样周到,朱皇后怎会不答应,只对皇帝道:“陛下说的,自然就是对的。”
皇帝这才命人把绵儿请进来,虽然皇帝说过不用再拜绵儿了。但朱家众人还是站起身,直到绵儿在皇帝身边坐下,众人这才重新坐下。
绵儿坐在皇帝身边,皇帝问过几句他的学业,也就让他离开:“今儿毕竟是在饮酒,你还是先回去罢。”
绵儿起身行礼后离去,朱夫人已经有些感慨地道:“殿下和娘娘小的时候,眉眼还是有些像的。”
“母亲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模样?”朱皇后的话让朱夫人顿生怀念:“当然记得,那时你差不多有殿下那么大的时候,刘家进了京,两家都紧隔壁,我和刘夫人颇说的来,常带着你和你妹妹,往刘家去,或者她带了孩子往我们家来,那时候……”
朱夫人对皇帝道:“那时候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把女儿嫁给了二女婿呢。”皇帝对朱夫人微笑:“这就是缘分。”朱夫人含笑应是,刘澄也对刘孺人微笑,刘孺人努力了又努力,这才对刘澄露出笑来。
这一幕瞧在皇帝眼中,让皇帝眼中那微含的怒意,似乎更深了,不过这怒意也只一瞬,很快皇帝就重新微笑,和他们说起别的事来。
宴会将到傍晚时候才散,朱家人告退出宫,帝后也往昭阳宫行去。朱皇后扶着腰走在路上,对皇帝道:“陛下今儿心情很好。”
皇帝嗯了一声就停下脚步瞧着朱皇后:“朕觉得,仿佛又知道了皇后的很多事呢!”夕阳斜照,朱皇后的脸在夕阳的笼罩下显得更为美丽:“陛下想知道妾的事情,妾从没有隐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