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先是被吓到,接着就行礼下去:“妾不知陛下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皇帝今儿的心情十分愉悦,他伸手扶住柳依依,瞧着柳依依道:“依依果真还是和原来一样,动不动就说请朕恕罪。要这样算的话,依依你欠朕,有多少条命了?”
柳依依听出皇帝话里有戏谑,但心情没有半分放松,头依旧低低垂着:“妾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陛下想要拿走,就拿走好了。”
皇帝大笑起来,伸手把柳依依的头抬起:“瞧瞧,越来越会说话了,你这朵解语花,朕怎么舍得拿走你的命呢?”柳依依努力对皇帝露出最天真无邪的笑容:“陛下总爱取笑妾。”
皇帝顺势把柳依依的手握在手心,语气亲密:“朕可从来没有取笑过你。”
柳依依慢慢把头低下,耳根有浅浅的红泛起。皇帝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伸手弹一下柳依依的耳朵:“怎么耳根这样红?”
“因为陛下取笑妾。”柳依依飞快抬头看了眼皇帝,又把头垂下,皇帝又笑了,携着柳依依往另一边走去:“你方才在仙游宫和淑妃说什么呢?”
“和淑妃闲聊来着。还有……”柳依依抬头瞧向皇帝,唇边微笑带上一丝俏皮:“妾还没恭喜过陛下呢!”
“朕有什么喜事,要你恭喜?”皇帝疑惑地问,柳依依已经把手从皇帝手中抽出,望着皇帝笑的更俏皮了:“一呢,昨儿朱宝林有喜了,二来呢,陛下和娘娘之间蝶鳒情深,这怎么不值得恭喜?”
说到朱宝林有喜时候,皇帝面上神色并没多少变化,当说到和朱皇后蝶鳒情深时候,皇帝的眉挑起:“小妮子是吃醋了?”
“妾,妾怎么会吃娘娘和陛下的醋呢?妾只愿陛下偶有怜爱,就够了。”柳依依觉得自己简直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呢,在告诉自己不能相信皇帝,另一个呢必须要对皇帝微笑,要做出一副对皇帝很仰慕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分不分得清那些是真,哪些是假?柳依依对皇帝又露出甜蜜笑容。
皇帝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足称惊喜的声音。“原来是陛下,妾……”这又是谁?皇帝一时没分出她的声音是哪个妃子,转身时候才看出来人是朱宝林,瞧见朱宝林,皇帝的眉不由微微一皱,朱宝林已经娇滴滴地行礼下去:“妾参见陛下,妾今儿觉得有些发闷,出来走走,谁料就见到了陛下。陛下昨日|命人赐下的东西,妾都已经收到,妾原本想去甘泉宫亲自叩谢陛下。传诏的内侍说陛下口谕妾不必过去,妾对陛下的关心,甚是感激。”
朱宝林说完这长长一串话,柳依依的眼不由眨了眨,朱宝林不但是说了这长长一串话,那眼还一直瞧着皇帝,眼里又是哀怨又是欢喜,若不是柳依依在这,朱宝林只怕早就扑进皇帝怀里了。
周昭仪当年也曾用过些争宠的小手段,可是像这样明晃晃的,周昭仪那时候还是不屑去用的。果真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柳依依心里想着,就见朱宝林朝自己这个方向飞了一个眼刀,亏的这只是眼神,若能化为实质,只怕自己身上心口早插了一把刀子。
柳依依心里想着就见朱宝林已经转向皇帝,眼神又重新变成那样娇滴滴的:“原来陛下在和柳才人散步,妾,妾想来还是不要打扰陛下的好。”
皇帝这才开口:“不过和柳才人闲走一走,朱宝林你也一起来吧。”朱宝林顿时喜不自胜,高声应是后才走到柳依依面前,假惺惺行礼下去:“见过柳才人。”
“起来罢。”柳依依晓得这时候该和朱宝林说几句闲话并且表示她不用对自己行礼的,不过方才那个眼刀之下,柳依依完全不想这样做。做宠妃,有时还是要摆出做宠妃的架子来的。
至于宠妃的架子怎么摆,柳依依这是驾轻就熟的,她也不瞧朱宝林那明显被噎了一下的神情,瞧向皇帝微笑:“陛下想往哪边闲走,妾陪陛下闲走就是。”
果真皇帝露出一丝愉快的笑,皇帝果真还是爱瞧妃子们为了他那点小吃醋小手段的。柳依依心中叹气,面上笑的比皇帝笑的还要愉快一些,对朱宝林道:“宝林就跟来罢,不过宝林已经有喜,只怕只能逛一小会儿。”
朱宝林这下更被噎住,但朱宝林还是笑着道:“才人无需担心,御医说,我的身子壮实,不用那样小心。”
“依依,我们往那边去罢,这个时候,紫薇花也该开了。”皇帝说话时候,不忘携了柳依依的手,这让朱宝林的眼都差点瞪出来,皇帝要握,也该握住自己的手,而不是握住柳依依的手。
现在有喜的是自己,而不是柳依依。朱宝林心中吼着,但面上不敢露出半分,依旧跟着皇帝和柳依依两人往紫薇花开的方向行去。
紫薇花种的并不多,其中最大一棵种在假山边,都快有两人高了,此刻开的一树通红。皇帝走到紫薇花下指着紫薇花笑着对柳依依道:“朕年幼时候,这棵紫薇花还没有现在这样开的茂盛。等朕越长越大,它长的越高,也开的越好。朕总觉着,这棵花,应了朕的时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