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赏罚分明,妾等都学到了。”秦贵妃心里虽然恼火,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端起酒杯对朱皇后恭敬地说。
朱皇后含笑颌首,丝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赞扬。酒席继续进行,朱皇后又命传来一班乐者,歌舞助兴。
舞者翩若惊鸿,歌者声音清越似能上青天。众人领略过歌舞之后,各自告退。殿内自有人打扫,朱皇后被轻秀等人簇拥着回到寝殿稍事歇息。
朱皇后换了衣衫,歪了一会儿,这才对李姑姑道:“把依依叫来吧。这孩子,平常瞧着也还聪明,怎么今儿会出这么大一个篓子。”
“不说依依她们?就说臣,今儿听到王淑妃对秦贵妃如此咄咄逼人,都吓了一跳,按说不该。”李姑姑应是后就为柳依依进行辩解。
朱皇后已经笑了:“晓得你们的心,难道我不会疼她的,快些去传罢。”李姑姑含笑应是离去。
朱皇后歪在榻上假寐,秦素手里拿着美人拳给朱皇后捶着肩膀,柳依依一走进殿内,就上前接过美人拳,给朱皇后捶起来。
朱皇后睁开眼,瞧一眼轻秀等人,轻秀就上前带了秦素她们退出殿内。朱皇后示意柳依依停下:“你这孩子,平常也是聪明人儿,怎么今儿会出这么个篓子,亏的王淑妃当时为你解围,不然的话,我也不好保下你。”
“娘娘所言,奴全记得,只因奴,奴听的宫中一些传言,今儿正好听到王淑妃说起,于是就……娘娘,奴自知奴不该窥探深宫秘事,求娘娘责罚。”记得木兰依兰她们服侍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特别难绕开的必须要处罚的事,也是这样先请罪,然后再哭求,往往会被开恩。
柳依依决定赌一把,甚至还想赌一下自己在朱皇后心中的地位。果真朱皇后轻叹:“你啊你,要我怎么说你好?话呢,你是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明白,但偏偏有时就是会走神。”
柳依依的头依旧低垂在那,手里的美人拳也没有在动。朱皇后瞧着她,突地笑了:“好了,别这样,来,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听说,宫中的人,服侍的不好,就会……”
朱皇后故意停顿,果然柳依依的脸已经有些苍白,接着柳依依急急开口:“娘娘,这些话,奴晓得不该说的。”
朱皇后的眼微微一闪,面上笑容不变:“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告诉你,宫中的宫人,和外面那些高门大户服侍的下人还是有不同的。祸福荣辱,全在一念之间!”
柳依依已经麻溜地给朱皇后跪下:“奴从此以后,就是娘娘您的人,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皇后用手掩住口笑:“王淑妃说你口齿伶俐,我还不信,这会儿听了,倒是真信了,这么一点点大的孩子,哪里想出的这些词儿?起来罢,我也不要你为我赴汤蹈火,只要你从此之后,心上只有我,只听我的,不论何时,可愿意?”
“能得娘娘信重,奴之荣幸。”柳依依再次要跪下,这一回被朱皇后拉住:“别跪了,这跪来跪去的,闹的我头晕,好好的,给我捶下肩膀。这凤冠戴的人脖子疼。”
柳依依晓得这一回,朱皇后才是真把自己当做自己人,放心下来,从此以后,在这宫里,只要不做违逆朱皇后的事,就再没什么好怕的。
柳依依这一回捶的也更卖力些,朱皇后在这时轻时重的敲击下,渐渐闭上眼,柳依依伸出一只手,给朱皇后盖上被子,另一只手依旧在敲击。
朱皇后不为人察觉的一笑,柳依依重新拿起另一只美人拳,缓慢敲击。
“皇后睡着了?”皇帝的声音在柳依依耳边响起,这一回,柳依依没有慌乱地抬头,而是慢慢放下美人拳,站起身对皇帝行礼:“是,娘娘今儿有些疲乏,此刻已经睡着。”
“倒是辛苦皇后了。”皇帝状似怜爱的伸手把朱皇后的鬓发往耳后拢去。朱皇后的睫毛微微一动,接着恢复平静。
“陛下,奴让别人进来,再给陛下倒茶。”柳依依后退一步,十分恭敬地对皇帝说,礼仪挑不出一点问题。
“不必了,朕只想瞧瞧皇后,再说朕还不晓得,朕的皇后,平日在这宫中,都是怎么过日子的。”皇帝已经坐在榻的另一边。
自从成为柳依依之后,这是柳依依和皇帝离的最近的一次,只隔了一个榻身,皇帝身上的龙涎香,不停地往柳依依鼻子中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