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妃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瞧了眼林菀,林菀一时语塞。
秦贵妃已经摇头:“我是贵妃,四夫人之首,和一个修仪争谁得到的赏赐多,这不是笑话吗?”秦贵妃的语气冷然。
林莞不由跪下:“是,是奴……”
“起来吧,也不是你想左了,只是我,我这心中,毕竟不踏实。”秦贵妃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这让林莞十分惊讶:“贵妃,您……”
这样的话,不该对林莞说的,她的心事,比起周婕妤来,要多很的。再一次的,秦贵妃对当年奉了太后的命令,暗地里帮着太后除掉了周婕妤这件事有些后悔。
留着她,留着这个可以说话的人,总是有好处的。秦贵妃没有再想下去,只对林莞吩咐:“我要睡了。”
林莞应是,扶秦贵妃起身,被褥床帐,熏的很香,林莞又点了安息香在殿内,看着秦贵妃闭上眼,林莞这才带人放下帐子,吹灭了灯,走过一重重的帘幕,在最外面那层帘幕守夜,等着秦贵妃夜里呼唤。
秦贵妃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看着这安静的宫室,不知为了什么,秦贵妃觉得这宫中,透着一股寒意,一股无论熏什么香,都不能熏走的寒冷。
“贵妃昨夜没有睡好?”第二天是宫中妃子朝见皇后的日子,朱皇后升座,众妃对皇后行三叩九拜礼后,朱皇后更衣,重新出来后赐众人坐下。
众人各自道谢后坐在椅上,王修仪往秦贵妃面上瞧去,就含笑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都往秦贵妃面上瞧去,秦贵妃今早起来时,就发现自己面色浮肿,上的脂粉比平时浓,谁知王修仪竟这样说,秦贵妇心中不由有些恼怒,但还是微笑着对王修仪道:“近来天气有些热了,我比你们胖一些,又没用冰,昨夜竟难以睡着。”
“这倒是我疏忽了。”朱皇后已经对吴女官:“宫中何时准许用冰?”
“回娘娘,宫中按惯例是过了端午才开冰窖,但前些年,先帝在时,曾许荣明太妃天气刚热就用冰。”吴女官对这些旧事十分熟悉,张口就来。
朱皇后微笑,接着对秦贵妃关心地道:“既如此,我就许你沿用荣明太妃故事。”秦贵妃忙起身行礼叩谢。
荣明太妃故事?王修仪唇边不由现出一抹冷笑,日子过的这么久,也许没有几个人还记得,荣明太妃,曾是险些成为太后的女人。现在虽被尊为太妃,却是在外出家修行。
在这宫中享受荣华的,除了太后,就是几个先帝并不很宠爱的低位妃子了。
秦贵妃站起身时,感到王修仪看向自己的眼有些冷,秦贵妃不由咬牙,荣明太妃故事,当然不是什么好兆头,可就算再不是好兆头,也只有咬牙认下。
吴娟和柳依依在玉秀的带领下给众位妃子上茶,柳依依跟在玉秀身后,瞧向面前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脸时,心中起伏不定,面上神色镇静。
玉秀给秦贵妇端了茶,下一位该是王修仪了,可是迟迟的,不见柳依依把茶盘送过来,玉秀不由轻咳一声。
柳依依这才醒悟过来,忙弯腰把茶送过去。
王修仪接了茶,往柳依依面上瞧去,笑着道:“娘娘宫中的小宫女,倒一个比一个机灵呢。”
“修仪难道想从娘娘宫里,要几个人去?”赵婕妤接了茶,对王修仪笑着道。
王修仪连连摆手:“不是这样说,不过是想着,娘娘毕竟是娘娘。”
朱皇后浅笑,柳依依又往宫妃们面上瞧去,没有,没有王美人,没有陈宝林。她们到底去了哪里?柳依依抬起头,往殿外瞧了一眼,这宫中的人,其实换了很多了,为何到现在才察觉出来?
难道说她们和自己一样,也被陛下下诏赐死?吴娟觉得柳依依有些魂不守舍,眼瞧着玉秀面上的笑越来越焦虑,吴娟急忙伸手拉一下柳依依的袖子。
后妃们的笑声又起,柳依依重新恭敬站好,也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重,原来这宫中,不简单的又何止这件事?
妃子们陪皇后说笑一会儿,也就各自告退而去。玉秀和吴女官负责送人,吴娟和柳依依也跟在背后相送。
送走最后一个妃子,玉秀才对柳依依道:“你啊,趁早把念头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