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愤怒的咆哮在战场的上空回荡,紧接着他手中的那一挺马克沁水冷重机枪也开始轰鸣了。
站在四行仓库三层,用望远镜观查着整个战场,不断对传令兵下达各种指示的谢晋元,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他通过望远镜,清楚的看到,李正手中的那一挺重机枪,在不停的怒吼,就是因为这一挺重机枪,曰本军人必须小心翼翼的前进,必须一次次趴在地上,躲避重机枪倾射过来的子弹。也正是因为这一挺重机枪,让李正成为右翼战场上,最醒目的目标!
就算是站在四行仓库上面,谢晋元仍然可以感受到,李正受到的压力。
在这个时候当真弹雨如梭,双方对射出来的子弹,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火热的弹痕,在彼此交织之中,形成了一道看起来如此美丽,又是如此残酷的死亡之网。子弹一遍遍从重机枪架设的废墟上犁过,发出“卟哧”、“卟哧”的声响,子弹狠狠打到地上,炸起来的泥土、飞溅起来的碎石片四处迸射,它们狠狠打到李正的脸上,带出一股股火辣辣的痛感。
在这个时候,李正就像是一个中古世纪最无畏的骑士,带着自己的骄傲与尊严,面对看似不可撼动的强敌,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绝望而悲壮的进攻。
没有闪避,没有退缩,鲜血不停的从李正的身上飞溅出来。无论敌人的弹雨如何向阵地上倾泄,李正就像是一个根本打不死、打不残、打不废的幽灵,他只是拼命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拼尽全力让手中的重机枪射得更稳,打得更准,将子弹不停的对着曰本军人倾射出去。
一个因为手臂受伤,已经无法再开枪,临时给李正充当了弹药手的士兵,他的眼睛里满含着泪水,他望着李正不停的叫着:“排长,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
“放屁!”李正瞪圆了眼睛,他放声怒喝道:“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快换子弹!”
突然有人指着远方发出了一声惊呼,不能使用重型火炮,不能用轰炸机投放重磅炸弹,使用了毒气弹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曰本军队终于撒出了他们最后的杀手锏。
在隆隆的声响中,在这个绝不适合坦克作战的战场上,一辆九七式坦克,和一辆九八式装甲车一起出现在右翼战场上。面对这种最纯粹的战争武器,那些刚刚补充进部队,几乎还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新兵,举起手中的武器对着它们就射。子弹打在坦克的钢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但是小口径的步枪和捷克式轻机枪,又怎么可能打穿坦克?
看着坦克和装甲车排成了一排,以相同的速度向前轧压,而在它们的身后,更躲藏了几十个曰本士兵。看着他们无论如何射击,由坦克和装甲车组成的钢铁护壁,仍然在继续向前挺进,那些刚刚走上战场的新兵都慌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排长李正的一声怒吼:“我艹你妈的,把乌龟壳拉出来就了不起了?!你们的坦克够硬,老子是打不穿你,但我就不相信,你们的狗屁轻型装甲车也敢这么牛逼!你们这种比拖拉机更像拖拉机,顶多是在身上罩了一层薄铁皮,就连我外婆都能用手指戳穿的破货,也敢拿到战场上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