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皱紧了眉头,他是没有看懂,侧首望向主子,只见萧景泰俊眉蹙起。哑声道:“第二个出生的男婴长得很好!”
张婆子又啊的一声,高兴的点点头,随后伸出食指晃了晃。
“现在说的是第一个男婴!”萧景泰道。
张婆子颔首,手在脸上环了一圈,摇摇头,左手摊开,掌心朝上放在左边脸上,右手摊开,却是手背朝上放在右边脸上。
这下萧景泰是看明白了,心怦怦的跳了起来。用不确定的语气询问道:“第一个男婴脸有瑕疵,是......阴阳脸?”
长风也是一脸的震惊,瞪大眼睛看着张婆子。
张婆子显然很高兴,她觉得萧景泰果真是个聪明人。急忙点头。
萧景泰如何也想不到杜氏当年产下,而其中一个竟然是阴阳脸。
现在他倒有些能理解安庆伯府的做法了。
本来在大周,双生子就被视为不吉利的象征,而杜氏所生的双生子,其中一个还是阴阳脸。阴阳脸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联想到黑白无常,这可是让人万分恐惧和诡异的事情。
难怪安庆伯府当年要隐瞒下双生子的事实!
如此看来。安庆伯夫妇对于自己拥有阴阳脸的骨肉没有下狠手,反倒是有几分心慈手软了。
但此刻再看被毒哑的张婆子以及其中一个不知所踪、一个患病过世的产婆,她们又何其无辜?
了解到这个重要的讯息后,萧景泰却又有了新的疑惑。
目前这个假的荆世男,脸上可是一丝一毫的瑕疵也无,而张婆子却说其中一个男婴出生时,是一张一黑一白的阴阳脸,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眼前之人陷入了沉默,张婆子又啊了两声,将沉浸在思绪中的人拉了回来。
“张婆婆你放心,这案子本官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届时也会还你一个公道!”萧景泰晓得张婆子这几声“啊”的意思,直截了当的将心迹表明,也好让她宽心。
张婆子好活歹活也过了大半辈子了,她不再奢求什么,只求一个公道!
萧景泰的承诺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只觉得就算这一刻就让她死去,她也能瞑目了!
萧景泰想着张婆子目前这个情况,将来亦无法将所诉证供呈堂,不免有些惆怅,便试着问道:“张婆婆,当年与你一起入府接生的还有另外两个婆子,你可记得她们?”
张婆子点点头,随后伸出一只手指,对着萧景泰弯了弯。
这个动作表示,两个人皆故去了。
萧景泰的心沉了下去。
可张婆子却从几边站起来,将手比划到自己头顶,大致形容了其中一名婆子的身高和体型,目光炯炯看着萧景泰,双手摊开,做了一个翻书的动作,一只手佯装提笔,在书册上写着什么。
这个动作让萧景泰沉寂下去的心情复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婆婆的意思是,其中有一个婆子有记录接生情况的习惯?所以当年安庆伯杜氏产子的过程,极有可能被记录在案?”萧景泰有些迫切的询问道。
张婆子觉得萧景泰这个人有洞察人心的本事,她知道自己的手势非常粗糙,紧张之下,更是比划得十分混乱,但他却能敏锐的将她说要表达的意思捕捉到,并问了出来,这份能力和本事,让人叹服。
她露出会心笑意,再次重重颔首。
... ...
从张婆子住处出来的时候,外头夕阳已经西斜。
站在山腰上远远望去,如血的残阳染红了半边天,视线尽头,天际与山峦的交界处,有镶着金边的浮云翻滚,云团迅速地变换着,好似万马奔腾。
萧景泰看着此情此景,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
他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 ...
而此时此刻,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关口边境,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
带着硝烟的上空,像是被灰蒙蒙的雾霾掩盖,低沉压抑,渲染得现场越发残酷血腥。
荆世男一袭染血的铠甲戎装,站在高耸的城墙上向下俯望,冷峻的面容没有半分表情,深邃的眸底淡漠的掠过满地的血腥苍夷,哑声问道:“伤亡结果统计出来了没有?”
这话是自然是问他身边的副将的。
副将脸颊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但他犀利的瞳孔里却有难掩的喜色,点头道:“禀将军,已经统计出来了,我方此次战役死一百三十五人,伤一千二百余人,斩获敌方将领首级三颗,北蛮右翼受我军重创,伤亡人数是我方的两倍......”
荆世男淡淡点点头,依然没有过多的情绪,转身,从城墙上跃下,迈步往石阶出口走下城楼。
“挂出免战牌,停战三日!”他低沉的声音稳稳的传来。
副将快步跟上,有些不解的急急问道:“将军,战势于我军有利,何不乘胜追击?”
挂免战牌停战三日,不正好给了北蛮喘息休整的机会?
荆世男停下脚步,身后副将也紧跟着停下来。
而荆世男却是没有回头,只站在原地冷声道:“本将自有主张!”
副将容色讪讪,随后肃然拱手应道:“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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