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守来了?老夫最近眼睛不是很好,看不到什么东西了,所以也就不睁开了。”李膺缓缓说到,也算是对谢信的猜想,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没等谢信说什么,他继续说到:“这次比赛,我对你的厚望很大。在比赛的时候,你且好发挥,让别人知道我李膺的门下,都不是孬种!
只可惜公孙胜他已经出仕,不能轻易离开,否则你们两个一起参加,要得到那所谓的冠军,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有一点,算是我这个老人家求你的。
在比赛的时候,多让斌儿出点风头可以吗?!他也老大不小了,成天窝在家里,也不是什么办法。”
“老师吩咐下来,弟子岂能不照办?!而且弟子也并非贪恋功名利禄之人,出风头什么的,弟子可没有考虑过。”谢信连忙回答到。
“是啊!你就是那么傻的孩子,慢慢才华横溢,却要放弃进入朝堂的机会,反而窝在乡下开私塾。”李膺难得笑了笑。
“老师……弟子有一个明目的方法……”谢信小心翼翼的说到。
所谓的眼睛不好,在谢信看来,不过是眼部的几条经脉堵塞了而已。只要用真气好好活络一下,还是可以治好的。
而他之所以要帮李膺治疗,是因为李膺那种身为长辈,关爱他这个后辈的态度,让他不知不觉,也觉得自己真的是他的弟子了。
都说师者如父,李膺既然是自己的师父,自然也算是自己的半个父亲。
如今父亲有难,当儿子的岂能袖手旁观?!
“不必了……”李膺却是摇了摇头。
“那个方法,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的。只需花个把时辰,就可以治好了!”谢信在回话之余,也在奇怪为什么李膺要拒绝。
“没那个必要……”李膺依然是摇了摇头。
这次,他没等谢信继续说什么,缓缓对谢信说道:“日出月落,生老病死不过是人之常态。老朽也活了差不度六十岁了,虽然还没有到达古稀之龄,但也知足了。
人最重要的,是不是自己要得到什么,而是知道自己应该,或者能够得到什么。所谓‘知足常乐’,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我如今因为看开了,所以不管看不看得见东西,我的心里都非常的平静。
可若是你给我治好了眼睛,不知不觉我就有了继续存活下去的欲望。一旦控制不好,又会向你索取长生不老之法,甚至不断找人去寻找;
而那些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会不断在我这边套取消息,日复一日的来打扰我这个老头子。甚至一个不好,直接派人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让我说出其中的秘密。
如此一来,那么原本可以好好上路的,却要闹得个鸡飞狗跳。到头来若是不能如愿,自己甚至都不能安稳地离开。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顺天而为,才是获得最轻松的办法。不要因为你的一时之仁,却是让我不得安宁。”
顺天而为吗?
谢信突然想起了之前,天机道人的话。
大家都在天道下生活,自然顺天者得永生,逆天者被雷劈。
李膺年纪大了,家里的情况也安排妥当,就算就这样与世长辞,家族依然会延续下去,甚至有可能比自己在的时候更好。
若是谢信逆天改命,将他的寿命延长了。
到时候,他固然是顽强的活了下去,但得知这个消息的其他世家,自然会千方百计获得其中秘密。
到时候一个不好,别说他可不可以善终,且说李家的儿孙们,只怕这辈子也不一定可以消停。
李膺也就是出自这样的考虑,所以宁愿让这个状态进行下去,也不会允许谢信为其治疗的。
只是想通了这点,谢信反而有点伤感。
天道这玩意,实际上还真的是非常的残酷。
最值得讽刺的是,明明知道它在算计着自己,自己却只能默默的去接受这些算计,甚至还要朝着他微笑致谢。
既然李膺不接受治疗,那么谢信自然也不会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最终一番客套之后,他提到了自己面临的伙食问题。
“这个不难,待会我让管家,将所需要的肉和菜都送到你的帐篷那边去。在比赛期间,你们的一切伙食我李府一力承担。”李膺微笑着说到。
“这个使不得,只需介绍相关的商贩给弟子认识,弟子花钱去购买便是了。”谢信立刻谦虚的说到。
说到底,三十几个人的消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没什么,你是我的弟子,你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徒孙。当爷爷的给孙子送饭,有什么不妥的?!
而且你这次前来洛阳,是帮助我李家参赛的。若食宿问题都不能帮忙解决,那么我李家的后人也太无用了!”李膺以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到。
“如此,弟子谢过老师!”谢信也不推辞了,直接朝着他行了一礼。
“其实,我李家在城外还有一座庄子。距离洛阳远了一点点,但距离比赛会场倒是不远。若是你愿意,不若就住进那里如何?!”李膺想了想建议到。
“如此,自然最好不过。只是这样一来,是否会打扰到……”谢信试探着问到。
“你我师徒一场,不要如此拘礼,否则我可要生气了!”李膺‘恼怒’地说到。
两人一番客套之后,算是将谢信的落脚和食宿问题都给解决了。
随后经过一番对话,谢信才知道这次比赛的会场,设立在洛阳郊外。
想想也是,那么多人参加,区区洛阳城有多少地方可以供所有人一起参加比赛?!更别说观众那么多,没有个专门观看比赛的场所,只怕有不少人要败兴而归了。
知道了一些相关的情况之后,谢信见李膺累了,也就告辞而去了。
然而,在路上,他却是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管了,快追!”谢信猛地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