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欺负你,阿福?”郭暖扭头问。
“对,少爷你忘啦,这牙门磕得差点破相了呢。”一脸郁闷的阿福张开嘴,指着缺了一个牙门露风说话回答。
”啪!啪!“
”小子,没礼貌,抽你,打我书童,抽你。“郭暖给小青年赏了两巴掌。
阿福闻言,撇了撇嘴,朝那小名叫二狗蛋子,狠狠地呸了一口白沫唾子,忿忿不平道,看来一向老实厚道的阿福也不满了呢,这小童子可谓是个坏小子,该调.教一番。
“给我家书童道歉。”
“哇哇,你欺负人。我去告诉我表叔去”小仆人没想到郭暖今天竟然硬气起来了,还赏了巴掌,他吓得哭嚷着奔进了府内。
郭暧没料到,人还没进公主府,倒让府里的下人使了眼色,郭暧依照这般待遇,隐隐感到以后自己驸马的生活,很是不太乐观啊,必须要好好当当恶人先,不然就受欺负了。
虽是这般揣测,但总不能门口瞎等耗着,眼见那二狗蛋子进府过了半刻钟,朱红门愣是没再打开,府里的人应该也知道驸马来了,就是没动静,郭暖摇摇头,看来驸马爷只得亲自上前敲门了。
“走,少爷今天要回府了,摆出个气派来,以前爷俩在公主府丢的场子,以后全都慢慢找回来!”
郭暧扫了一眼身旁的阿福,此时正沉溺着昔日不堪回首而一脸沮丧,不由调高了八度声音,安慰了一下自己的书童。
说罢,郭暧昂首阔步迈上公主府台阶,郑重地敲了敲府门。等了半晌,咯吱一声,朱红大门缓缓露出一条门缝,探出半张犹如老树皮褶皱的老脸。
随即看起来是管家模样的老头,用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郭暧,仿佛思考了良久,才砸吧了一下嘴巴,露出一排残次不齐的黄牙,若有意味地嘿嘿笑了笑,苍老的嗓音幽幽响道:
“恕老奴老眼昏花,原是驸马大人回府了。”
老头鸡爪般的手蓦地伸向了郭暧,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像抓小鸡般拎进了府内,郭暧冷不防地没准备,半尺高的门槛顿时磕碰得他险些绊倒,差点来个狗吃屎。
“嘘,别出声,公主在闺阁里就寝,还未起榻梳洗,驸马见谅,我们悄悄进府,府里欢迎驸马爷回府的排场仗势,那些虚礼套数太俗,就免了吧。”
正当郭暧正要骂娘,抱怨老头冷不防地发难,但料想这老家伙轻描淡写地拎起自己一百四十斤的身躯,有几下练家子功夫啊。
郭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干不过他,手在他腰间的一圈赘肉都快掐出油脂来了,这公公还是笑眯眯的,压根不感觉痛,郭暖只好朝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阿福挥了挥手,示意他跟进府内。
感情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郭暧对老头此举狠辣的小动作不难体会。
有仇不报非君子,君子报仇十年,郭暧在肚子里咒骂了这个胯下没蛋,操着一口娘娘腔的老太监,随即调整了一下自己燥红的脸色,与老太监相视对眼嘿嘿一笑,两人生硬挤出的微笑,很是勉强,神情透露着古怪,总之各怀鬼胎。
也许阿福之前体会过这面容阴沉的笑面老头的厉害,表情很是拘谨,从老头身旁经过时,畏畏缩缩的。
随后阿福随口朝背后的老太监甩了一句:“黄公公,安好。”
说完,阿福便低头一溜烟进了府门,紧跟郭暧主子的屁股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嘿,阿福小子,在汾阳王府住了半月,脸蛋水嫩水嫩的,那里的日子过的不错嘛,现在回来,有空到杂家的厢里坐坐,杂家有空给你练练身骨啊。”
正当阿福埋头紧跟郭暧进入庭院,身后名叫黄公公的老太监在十步之遥淡淡调侃,语气阴阳怪调,听起来很是渗人,直入骨髓,连郭暧听完都浑身一阵哆嗦。
奶奶的,这老家伙不是有断袖之癖吧?郭暧再次狠狠鄙视了一阵黄公公。
放慢脚步,一扭头朝后面埋头赶路的阿福,紧张问道:
“阿福,那黄公公不是个鸭子吧?”
“啥?什么是鸭子?”
阿福心神散漫低头行走着,一不留意,差点撞上前面的郭暧,随即抬头,用天真无邪的亮瞳不解地问道。
“咳咳,这个鸭子嘛,就是那个类似于妓院勾栏那种专门接客的龟公,也许不只是鸭子,可能他还有恋童癖那种变态。”
郭暧尴尬干咳了两声,旋即止住脚步,转身给不谙世事的阿福上了一课。
“什么!他可是太监,裤裆里没那东西?”
阿福闻言顿时脸上泛红,赶忙呸呸几下。
一时情急,阿福声音调高了几分,响彻了半个中庭院落,恰巧身边擦过几名女婢,亭廊远处听闻言,也忍不住咯咯笑了,涉及不雅之事,小女子之流难免脸皮薄,见被郭暧二人撞见,顿时惊慌用手绢掩面,很快又绕道远遁而去。
“不不,只是刚来公主府的时候,黄公公忽然一天对俺神秘兮兮的,愣是在俺背后暗中打量了半个来月。刚开始,俺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天啊,总被他古怪暧昧的眼色打量,别提那段日子多难熬了,俺可是童男,家里不是还有个未过门的童养媳么,万一...可对不起列主列宗。”
阿福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还没绕到点子上。郭暧有些不耐烦直切主题:
“那又是怎的回事,他刚说的话指?”
“他私下说,见俺骨骼精奇,天生异人,想收俺做徒弟,教俺一些内家拳法,好像什么八卦掌法…只需一次性缴个拜师费五十两银…”
阿福不满牢骚继续道:“五十两,那可不是俺一年打杂领的工钱嘛,咱家老爹还指望这些钱给俺娶媳妇时办婚宴呢,俺可没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