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变暗,路上的行人变得稀少起来,很多店铺们很早就拉上了厚厚的卷帘,平时热闹的大街上显现出少有的宁静。
一扇咖啡厅的玻璃门推开,我踩着积雪,在门上挂上喜庆的红灯笼:“真冷!”北方的冬天特别的冷,尤其在过年这段时间。
我转回冷清的大厅里,从兜里抽出一只白色的信封,交给吧台一位帅气的青年,这个人是我的好哥们夏冲。
夏冲接过信封,直接塞进兜里,然后朝我胸口重重砸了一拳,笑道:“任逍遥、你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是啊!我点点头,我父母是考古专家,从我懂事的时候就很少见过他们。他们经常出国考古,一家团聚的时间屈指可数,在没有家人陪伴的那段岁月,我很孤独。从那时候起我暗自下了决心,要当个一个考古学家,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恩!爸妈明天回国。”我毕业了半年了,他们才从打算外国赶回来,等他们回来我非要好好埋怨他们不可。利用我说话的功夫,把一个精美的盒子,系上蝴蝶结。
“这盒子是高档的劳力士女士手表,送人的?该不会是……”夏冲挤了挤眼睛,我没好气的打了他肩膀一拳:“除了陈艳还能有谁,上次我见她站在橱窗那望得出神,就给她买了一只。”陈艳是我的女友,也是大学的校花,很多人追求她,最后她选择了我,我感到非常幸运。
“你挣的那点钱,居然还给她买这么贵的东西,我要是女人就好了,一定找你做男友。”夏冲学着娘娘腔调调,冲我眨眼睛装可爱,我汗毛倒竖:“要死啊你!”我们笑骂的功夫,我手机铃声响了。
“爱你爱到骨子里……”
我女友给我设定手机铃声,每次听到的时候,我都感到很难为情,毕竟我是那种不善于正面表达爱情的那种人。我尴尬的朝夏冲笑了笑,翻开手机盖子,传出陈艳的甜美的声音:“过年好亲爱的,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我左右看看没人,压低声音说。
夏冲受不了我们的肉麻,也了解我的脾性,很识趣得闪到一边整理他的账本。
“那事儿,出国邀请函的事,咱爸妈答应没有?”陈艳一心想要出国,这事儿跟我提了好几次。
陈艳一决定什么事就不停的对我撒娇,一直念叨我妥协为止,我说:“这几天联系不上他们,不过他们今天就回来,没问题的。”
陈艳欣喜得道:“什么时间都无所谓,只是人家不想与你们分开。”今天她少有通情达理,看来她对我态度改观了不少,我提高了声音:“我也是。”
这时候一张纸飞落在我脚下,夏冲迅速走了过来,嗖得一下把那张纸抽了回去。他的动作很快,我还是隐隐约约看到‘出售’两字:“亲爱的,我还有事儿,我忙完后给你去电话。”
“恩恩,你忙吧。”陈艳很懂事,漂亮的女孩很少有她那么体贴的,有这种女人在身边,是多么的幸运。
嘿嘿!夏冲在一旁笑得很怪异,手持着笔在纸上比划着:“平时那么低调一个人,做起事儿高调的很,居然校花泡到手,太不可思议了。”
我折上手机盖子,按住了他握着笔的那只手:“别扯别的,你真要把这咖啡厅卖出去?”
夏冲点头,轻轻推开我的胳膊,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大名签在纸上:“你都不在了,我一个人还留着咖啡厅有什么意思,这地方看似人来人往的很挣钱,大部分都孝敬给有关部门了,真正拿在我手里的钱不足五位数。搞了半天还是看人家脸色给人打工,还不如卖出去把房贷余款补齐了。”夏冲天性喜欢自由,讨厌束缚,这点与我一样,所以我们成为铁哥们。
两年前夏冲中了200万头彩,那时候我们还在上大学,他准备拿这笔钱投资,我一想大学的课程几乎都是自修,我就自告奋勇前来帮忙。夏冲为人豪爽,朋友也不少,外加上我泡咖啡与做蛋糕手艺了得,每天的捧场的客人很多。
外加一点,我们两个人长得都很帅气,来我们这里的常客八成以上都是女性,经常打赏钱些小费。尽管如此,我们的营业利润只能勉强维持日常开销,夏冲每次看账本就火大,现在终于爆发了。
关了倒也好,可怜我们那些关照我们的老主顾了,我也不劝他:“你既然下定了主意,我就支持你,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夏冲从吧台下搬出一个大盒子,盒子上中央的位置标有iec的字样,iec是国际联合电子公司的简称,近期发布了一个跨时代的网络游戏《幻世》,电视广告上炒作正火热,一个游戏头盔售价高达30000rmb。
夏冲左手拍拍盒子,整个人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好像卸下了什么包袱似的:“以后咱就当职业玩家了,至少游戏中没有万花税,管他挣多挣少,没有人卡脖子,心情舒畅啊。”
我说:“等我出国后也买个头盔,跟你一起玩。”
“说定了!”
我的手机又响了,我打开一看,来电显示屏上出现一个陌生的号码。
“请问,”中年人的口音,语气很低很沉,还夹带着一丝不情愿,也许是我的错觉:“你是任世义的亲属吗?”
“我是他的儿子。”
“那就好,你父母考古中失踪,现在下落不明,我们国家搜救一个星期无果,确定二人死亡,请你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