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抬头的时刻看到她的眼睛一亮,继而的快速的走了过来,用手抓起鸡块就往口里塞。柔嫩白皙的手掌,因为长年没有怎么见阳光的缘故,更显白皙剔透。
此刻,这样的一只手,却不符合的做着这样的动作,若是从前的白昕卉,是决计不会的。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明眸灼灼的看向她红艳艳的小嘴儿,上面还沾着些许的残屑,“昕卉喜欢?”他故意问了句,她点点头,有些害怕的看着他。“那么,你要叫我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小小声的道出:“家成……”
“哎,”他笑开,继而是轻应。
却又不依不挠道:“家成是昕卉的什么人?”
她的眼睛盯着里面的鸡翅,几乎是敷衍他般的答道:“家成是昕卉的老公。”一句话,流利而清楚,几乎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他放开她,任由后者去抓里面的烤鸡翅,嘴角,却是溢出了浅浅的苦笑。
‘家成是昕卉的什么人?’‘家成是昕卉的老公。’两句话,两句自言自语,三年的每个日头里,他几乎每天都要这样问她一遍,仿佛是为了让她永远记住他似的。
哪怕有一天,她忘记了所有人,她还唯独单单的只记得他林家成。
他,是不是很自私呢?
从一开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教会她,到之后她都已经对答如流,几乎不用发愣,几乎不用犹豫。
她忘记了靳尊是谁,靳尊曾经是谁的老公,她却单单会念,家成是昕卉的老公。
他的眼睛闪过些许刺痛,看着后者熟稔的用手抓着鸡翅,如孩童般的啃咬,吃的津津有味。他还记得,某天她从电视广告里看到这个,就一直吵吵嚷嚷着让他买给她。
从前的白昕卉,不会喜欢这些垃圾食品;从前的白昕卉,为了漂亮为了维持身材,更不会暴饮暴食;从前的白昕卉,漂亮,端庄,大方,温柔。
现在的白昕卉,像孩童似的热爱这些垃圾食品;现在的白昕卉,吃再多都不会撑到,再也不会想着减肥这档子事;现在的白昕卉,傻乎乎的,目光呆滞的,每天只知道嘻嘻哈哈的笑,不认人,不会认人,更不会回答你,‘靳尊是谁?’他常常想,反复的想,三年的每个日头里,都在想。
这样的白昕卉,是好是坏?
她的生命中终于只存在了他一个林家成,她的生命中终于完全的摒弃了靳尊这个人……
可是,这样的白昕卉,是好是坏?
但是起码,她终于完全的属于他了,哪怕,她疯了,也傻了,但是,他只是认为,她生病了,生了很重很重的病。
就如同,他每次这样告诉哲哲,告诉那个妈妈早已将他忘记的哲哲,‘妈妈只是生病了,生了跟哲哲一样的病……’他低下眸子,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吃的鼻子上都有了些许酱汁,吃的嘴边都是残屑,不由得弯了唇,抬了大掌,抚上她的肩膀。这样的白昕卉,也许更好吧。
没有了靳尊的日子,她也许会过的更幸福。
每天不知日程,每天不知烦恼,只知道吃了睡,睡了醒,醒了继续吃,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也许才是最适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