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开始深沉,窗外的星子,隐没在飘飞的床幔后。
他跟白昕卉睡在一个房间,虽然这两年来,后者有软软哀求过,但是靳尊很少再碰过白昕卉。
在法律上,他们是夫妻,是拿了一张红色结婚证书的夫妻。
而比方现在,白昕卉因为害怕还卷缩在左侧,靳尊睡在右侧,两不相关,只差中间再隔个枕头而已。
哲哲跟管家睡在一起,后者从不闹,大人怎么吩咐,他就跟着怎么听话,也没闹着说要跟他们一起睡。这孩子乖巧的让人心疼,所以靳尊才起了那个疼惜他的心,虽然,他越来越怀疑,哲哲也许不是他的儿子。
每次,他离答案总是差一步,但是他总懦弱的不敢去追寻,生怕追寻到的答案,足够他痛心。
而这两年来,他也越来越开始明白,他对白昕卉,只剩下了一份责任,而夺走他全部心神的那个女人,早已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看着上方的天花板,听着那头渐渐平静的呼吸,靳尊有些恍惚,天花板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妖艳而明媚,他甩甩头,摇去那张脸的痕迹。即使她的那双眼睛跟她很像,但是她却怎么都不会是苏抹筝。
身边的呼吸慢慢和缓,靳尊长出了一口气,探身过去,眼看白昕卉闭合着眼眸,一副早已睡着了的样子。
他这才重新躺回原处,翻了个身后,也慢慢睡去。
夜,深了,高了。
“呼呼呼——”有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昕卉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嘴里嘀咕着什么。
“咯吱咯吱——”又是一阵树枝刮过窗玻璃的诡异声音,白昕卉再度不耐烦的转了个身,想甩去耳边的烦躁。
“咯吱咯吱……呼呼呼……”那阵诡异的声音又接着不断的飘起,越来越聚集,越来越杂乱,越来越不绝于耳。
白昕卉终于懒洋洋的松开眼皮,揉了揉眼睛,着惺忪困倦的眼眸望去。当触到窗幔后的那一个黑色长发白裙飘逸的女人时,“啊——”她不受控制的尖叫出声。
那不断飘飞的窗幔后,那一身的白裙飘逸,不断的游离在窗外,黑色长发下的血红双眼,正死死的盯着她,白昕卉只看到她缓缓的伸出了双手,那长长的指甲朝着她伸来——那手势仿佛在说,‘白昕卉,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你去死吧,你去死吧!’她惊恐的捂住嘴唇,一双美眸睁得跟铜铃一样大,终于——“啊——”她一个尖叫,居然翻身从床上滚落了下来,‘嘭咚——’一声,她的脑袋重重的磕上地板。
靳尊听到了尖叫声,立刻翻身下床,快速的按下了房间灯。
灯光一亮,白昕卉惊恐而慌乱的神色霎时进入了他的眼。
她的面色泛白,脑袋磕在地面上,额头肿起了一大块。
后者却仍不自知,仿佛忘记了额头上的痛楚,从地板上坐起身,就一下一下的往墙壁边缘挪去。
“昕卉,你怎么了?”靳尊伸手就想去查看她额头上的伤势,“你的额头碰伤了,来,让我看看?”
他的手才缩回去,白昕卉的身子立刻往后挪了一个位置,同时颤抖着双手,抖索着嘴唇哭泣,“尊,尊,苏抹筝来找我了,苏抹筝来找我了,她来找我报仇了,她来了……”